什么时候,你会想起来“哦,快过年了”?
是越来越冷的天气,还是日历上的数字,还是街头巷尾菜摊上逐渐挂出来的腊味儿?
近两年来,很多关于“年味儿”淡了的话题被一炒再炒,有人说“春晚没有了赵本山就像没有了灵魂”,有人说“家住进了小区,小区都不让自己熏腊肠,没有了柏树叶的香气,感觉不到过年了”。
是啊,小时候,我们总是期盼着过年,过年时候穿的新衣,家里吃不完的糖果,好多好多可以陪你玩儿上几天的朋友,以及拿到手软的红包,都是我们过年的记忆.....
后来,我们长大了,像一只只离巢的小鸟,期盼着更远大的天空,却永远“没出息”的,眷念着家里一菜一饭,家的味道。每一年,当这种思念越来越强烈,禁不住会温暖而迫切的想起“哦,快过年了”
我们川渝人家,以前辣酱总是家里自己做,每家每户辣酱的配方、味道各不相同,豆豉多一点?辣味重一点?造就出每家每户“家味儿”的不同的底色,也塑造出我们终身难改的口味。
每年夏秋时节,重庆正值高温,而辣椒便在这火辣的天气下应景而生。在这个时候,妈妈总会去市场买回一大包市场上卖的新鲜辣椒,将辣椒倾倒在家里的池子里,用清水一遍遍清洗。在屋外的平地上寻一个可以放辣椒的地方晾干。
待辣椒已经没有水渍,妈妈就找来凳子坐在菜板前,将辣椒平铺,“哐哐哐”地剁起来,那时候满屋子都是辣椒的味道,夏天的炎热、辣椒的鲜香、断断续续的拍击声在那个季节,将感官温度一升再升。
剁完辣椒,有时就是下午了,吃完晚饭,妈妈又继续在她的小厨房里忙碌起来。通常,等我睡一觉起来,鲜红的辣酱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完毕,放在厨房角落,安静地存放起来。
就这样,随着温度的自然发酵,辣味和鲜味在那个密闭的坛子里激烈碰撞,到了冬天,在母亲一遍一遍的确认下,才将已经“成熟”了的辣酱乘出来,分装在几个玻璃瓶里面,密闭封好,交到我手上。
此刻,就到了我发挥作用的时候,在那个季节,如果你恰巧经过我们家住的小巷,也许你便会看见在那条古巷里抱着辣酱罐子反复奔跑的我,而我的目的便是将母亲已经做好的辣酱送给小镇里居住的邻居们。
而这些辣酱,待到深冬,近半年时间的酿制,美味物质完全释放。到大年三十年夜饭,正是它蓄势而发,大显神通的时候。
香辣鱼——年夜饭的重头戏,鲜嫩的鱼和辣酱的味道,在陶瓷盆里激烈碰撞,这场寓意着“年年有余”的大戏也就在鲜红的汤汁里尽情演绎团圆的主题。
凉拌折耳根——年夜饭的小插曲,紫红的叶片,暖黄间泛着一丝白的根部与酱料混合搅拌,端上桌前,用勺子淋上一圈辣酱,年夜饭画龙点睛的一笔便得以完成。
这时候,辣酱作为一味调味品,将一个夏秋的沉淀奉献在了餐桌上,它调和了桌上每一道精致餐食的味道,一筷一箸间,调和了家人的情感,调和了屋外冬季的寒冷。
一瓶有家的味道的辣酱就能勾起一个人的回忆,因为它拥有与人分享的和睦、共迎新年的喜悦,更拥有调和家人情感的魔法。
而饭空辣酱,地道的重庆式香辣,来自于山城漫长的岁月里,小街深巷的酒家食坊;来自于千家万户日常琐碎的厨房,蕴含着重庆的味觉密码,是庆最温暖的香辣问候,也是游子们在回家路上期盼的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