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之夏

又到了一年的伏天,开始计算着如果度过持续一个多月的热海。早已忘记这几年的夏天是怎么过的,是毛巾围脖,湿透衣襟,亦或是去超市银行避暑。也从来没有“闲心”去看花开花落,不知道牡丹和芍药哪个先开,也不知道公园里那些绿油油的叶片是哪种树上结的。忘记了去年怎么数伏,忘记了这几年哪年雨多哪年雨少。也许心太过不在焉,也许心太重,无法漂浮到九天之上,来回望这些微妙。

也许是因为时光快车的飞驰电掣,让我无暇细数岁月。也许是一颗躁动的青春之心,向往着浮云,只能盛下所谓的“沧海桑田”,而对小荷露角、半夜蝉鸣这些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窈窕的夏日,用弧线把世界勾勒,勾勒出山泉叮咚、渔歌唱晚、楼台入塘、跳珠入船的美景。夏日在月影的伴随下徘徊,留下一个淡淡的窈窕影子。

也许是记忆不愿意被我翻看和抚摸,那酸如梅,辣似椒,薄如蝉翼,回味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和易碎的脆弱。红瘦落英,扼腕惋惜中绿荫茂盛,不敢回首,只能仰望苍穹看看绿肥后面天幕上的繁星。丰腴的夏日,用曲线把世界塑造,塑造出高山流水、万里无云、沙鸥翔集、一碧万顷的壮美。夏日在星光照耀之下眼波流转,美眸之中丰腴的景色闪动。

也许是鱼和熊掌难以兼得的胡乱抉择,让古朴染上了斑驳。朝阳的火红、芳草的绿茵、金碧的辉煌、沧海的深蓝都淡作了彩虹的一抹。扶疏的夏日,用笔尖把世界描绘,描绘出绿树别枝、疏桐流响、半夜蝉鸣的勃勃生机。夏日在不知疲惫中前行,带着一抹淡淡的香气。

也许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世事难料,让记忆混杂着因果颠倒的无理。急匆匆中由不得思考逻辑,仿若呱呱坠地的婴儿睁开双眼,就是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规则。回忆过往毫无用处,只能迈开稚嫩的步伐向前走。去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横岭侧峰的变化莫测。婆娑的夏日,以婀娜把世界临摹,临摹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舞姿。夏日在寂静的孤单中徜徉,节奏略有一些婆娑。

几年过去,想细品那酸甜苦辣咸、抚触那薄如蝉翼的回忆,想把精卫填海的壮阔和花儿绽放的细微都尽收眼底,想梳理掺杂热情的红、生命之绿和高雅的紫色混杂的图景,想把前因后果,过去未来捋顺,可是风淡了,没有气味可以闻着寻找,云清了,没有阻挡阳光透射的水墨。也许夏天就是这样,斑驳中、混杂中、颠倒中,透着她的婀娜,你可以去体会,去品味,但不能把玩,像双手掬起的水,悄然间流走,十指妄图聚拢的沙,静悄悄溜过。像水雾笼罩下的佳人,虚无缥缈而又亭亭玉立。但是你走近她,她却会走远,你想要看得清晰,她却更加模糊,只留下动人的曲线轮廓。

夏日的婀娜,是把春天的窈窕腰肢束起,铺洒金莲周围的落英,成就烈日下的阴凉和舒畅。一阵清风袭来,树梢上的叶子猎猎作响,在顾盼中妩媚多姿。热火流过,清凉滑过,夏日的影子逐渐淡去,心湖涨潮,湿漉漉的,却除了水都是空空的。多想把那窈窕留住,多想刻画那点婆娑,可如同车行水流,谁又能阻拦?只好去下一个路口和湖泊,去看那婀娜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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