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是花开的季节,在路旁,在草丛,在河边,不经意间,总有一团团的颜色,掉入眼帘。这时候,心总会猛的一颤,瞳孔收缩中,被动接受了大自然的馈赠。
这种感觉很奇妙,和去景区赏花感觉完全不同。景区就是观景之地,花开的再多,颜色再缤纷,姿态再娇艳,总不能出乎意料,而且还有小小的不满足,隐藏心间。
每天上下班,我都提前几分钟,刻意从公园穿过,留意路边的草丛、沟渠,仔细观察干枯的草丛,扑满枯枝败叶的小树木,已成习惯,可喜的是,每次我都能有新的发现。
比如前天,公园拐角儿处,一株叫不上名字的树,还没长叶子,就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儿,娇嫩的如一团烟霞;比如昨天,湖边湿润的泥土上,冒出了一大片状如图钉的小草,一个个水灵灵的,绿的只扎眼;比如今天,公园里的玉兰花,开的比以前多了一半,营造出了一树高贵。
这些小发现,都能让我兴奋一阵子,并及时保存在手机里。老是这样小打小闹,总觉的不过瘾。周六下午,和老婆策划了一次踏青郊游。
按照我们的推算,城西田野里的杏花应该开了。我们说了好多次,一直没机会去看看,怕错过了花期,趁今天我们都有时间,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出门时,已经五点了,西边的太阳已泛出微红。老婆提议步行去,并且利落地换上了运动鞋,扎好了头发,灌好了水瓶,一副远征探险的样子。为了赶时间,我还是发动好车,把老婆塞了进去。
出门一路西行,不到五公里,一个叫小高庙的村子,就斜斜的横在眼前。村子东面有大片大片的果树,其中桃树、杏树居多。果林之间有大块的土地,已被村民翻整完毕,犁耙的痕迹,弯弯曲曲,给浅黄的土地涂上了华丽的纹理。
停好车子,我们询问当地的村民,去那里看花最好。村民笑答:“现在不是最好的时节,要过一段时间,到三月底,桃花盛开时才好。现在开的都是杏花,白白的一片,没什么好看,不过你们城里人还是稀罕。最大的杏树林再那边,你们想看就去吧!”村民手指东北方向,一脸笑意。
谢过村民,我们朝最大的一片洁白飞奔而去。这里的土质沙化的很厉害,脚踏上去,松松软软的,大不同城里坚硬的马路。感觉着脚下的生机,望着洁如云团的杏花林,心情也开朗起来。
田野间的路,曲曲折折,路两边种满了槐树,现在槐树还没发芽,枝丫如铁,根盘如龙,枯枝落叶在地面堆积了一层,一段不长的路,竟然走出一种苍茫幽远的压迫感。
一片片的杏花夹杂期间,如躲藏在壮汉堆儿里的娇羞女人,硬生生的支开空间,编制出属于自己的绚烂。
和公园里的花草不同,这里的杏花没有经过人工的雕琢,就这么在干干的沙土地里,原生态的开放。开的倔强,开的泼辣,开的肆无忌惮。
每遇到一树繁华,我和老婆都会拍照不止。心里除了兴奋,更多的是对生机的欣赏和敬佩。我一时兴起,竟然攀上了一棵老树,把自已埋藏在花从之中。不用刻意摆姿势,拍出来的照片,都能让人笑翻。
拍照是一门艺术,讲究光线、构图、色彩搭配。老婆对次研究颇深,我则是随意而为,信手乱拍,毫无章法。误打误撞,偶尔也能拍出几张好图来,这足已让我兴奋半天。
镜头拉近时,杏花就变得很美。紫绿色的花萼,花瓣白里带红,或圆如硬币,或形似倒卵,纤细的花蕊,顶着点点嫩黄,仪态万方。杏花先与叶子开放,灰褐色的树干,布满纵裂的枝条,就这么硬生生的托举起一树繁华。
回去时,太阳已落下,松软的土地上,我和老婆的脚印,歪歪斜斜,深深浅浅。不过我还会再来,我还要享受这暮云春树,旷野凉风,更期待梦中的十里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