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旅行日记:海风与日光的邀约

第一天:抵达


飞机降落在凤凰机场时,暮色正将云层染成蜜桃色。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舱门,潮湿的热浪裹着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像一双手温柔地推了推我的后背:“欢迎来到夏天。”

酒店大堂的服务生递来一杯冰镇椰子水,玻璃杯外凝结的水珠浸湿指尖。房间阳台正对着亚龙湾,夜色里的海面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远处游轮的灯火如碎钻漂浮。我赤脚踩在凉丝丝的木地板上,听见楼下泳池传来孩童的笑声,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轻盈。


第二天:清晨的海

六点被生物钟唤醒,推开窗的瞬间几乎屏住呼吸。晨光像融化的金箔流淌在海天交界,退潮后的沙滩留下贝壳拼成的暗纹。赤足踩进细沙时,脚底传来太阳烘烤后的余温,浪花卷着泡沫漫过脚踝,又退去时带走了沙粒,痒得像某种无声的嬉闹。

租了辆薄荷绿的电动车沿着椰梦长廊骑行,三角梅从围墙里探出玫红色的花簇。卖椰子的阿婆坐在树荫下削椰子,刀刃与青椰碰撞出清脆的咔咔声。当冰凉的椰汁滑入喉咙时,我忽然想起北方此刻正在飘雪。


第三天:蜈支洲岛

快艇在翡翠色的海面犁出雪浪,同船女孩的草帽被风掀起,像白鸟掠过桅杆。蜈支洲岛的浅滩处海水透明得能看见珊瑚的剪影,热带鱼群掠过小腿时激起细微的战栗。浮潜教练是个皮肤黝黑的黎族小伙,他教我辨认鹿角珊瑚时说:“它们生长十年才长高一厘米,比人类懂得耐心。”

午后躺在吊床里打盹,鸡蛋花落在摊开的《夏日终曲》书页上。树影在文字间摇晃,远处传来手鼓与尤克里里的旋律,混着浪涛声织成催眠曲。某个恍惚的瞬间,我错觉自己变成了寄居蟹,背着日光与海风就能度过一生。


第四天:夜市与雨林

第一市场的霓虹在暮色中亮起时,空气里浮动着椒盐皮皮虾的焦香。穿人字拖的老板娘舀起一勺清补凉,冰沙堆成的小山下埋着通心粉和鹌鹑蛋。隔壁摊位的阿姐往我手心塞了块芒果,金黄的果肉渗出糖浆,甜味在舌尖炸开的刹那,听见她说:“树上今早刚摘的呀。”


次日走进呀诺达雨林,藤蔓在半空编织绿色蛛网,滴水观音叶面盛着昨夜的雨水。向导突然示意我们噤声,树冠深处传来长臂猿的啼叫,悠长得像一缕穿过亿万年的风。踩着树冠间的玻璃栈道行走时,蝴蝶停在我的防晒衣上,翅膀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尾声:日暮时分

返程前夜坐在后海渔村的礁石上,晚霞把云烧成紫红色。冲浪少年们的剪影在浪尖起落,如同跳跃的音符。卖唱诗人抱着吉他哼《南海姑娘》,沙哑的嗓音被海风揉碎又拼起。

潮水漫过脚边时,我偷偷把一枚贝壳放回海中。三亚的日光教会我,有些美好不必占为己有,只要成为它们故事里的逗点就足够。飞机冲破云层时,舷窗上的雨痕像是大海留下的指纹。

后记:三亚的美在于它慷慨的饱和度——把夏天的浓度调到极致,却又在每个咸湿的晚风里,悄悄稀释了旅人心中沉积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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