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学毕业后,我们的许多同学孔雀东南飞,留下来的没有几个了,而我和有位同学因为在一起实习、一起工作、一起玩耍,渐渐成了闺蜜。
她叫小芳,真的和那首歌里的小芳一样长得好看又善良,有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柔情似水。许多男孩喜欢她、追求她,不知她的哪根筋不对,她放弃了许多自身条件、家庭条件都好的有为男青年,居然爱上了那个其貌不扬、家境贫寒、嗜赌如命的小医生李四。
我的个天,小芳居然有胆量把这么一个不能见观众的对象带回了家给父母瞧瞧,当时,她因为害怕父母勃然大怒,便让我作陪。那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啊!在酒桌上眼神如刀光剑影,小芳的父亲那凌厉如鹰的眼神把不中意的李四早已给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那一顿饭吃得我们都心惊胆寒、战战兢兢,深怕场面一下失控,小芳的父亲就大打出手。
这顿饭吃完后,小芳的父母、亲戚都轮流上阵给她做工作,要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对方家庭贫寒,兄弟姐妹众多,负担很重,而且那男孩实在有些像武松的哥哥,真的配不上如花似玉的小芳。不管亲人们如何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小芳铁了心要跟着李四。
他们都在医院上班,便租了个房子,过起了双宿双飞的“幸福”生活。这小芳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和李四夜夜笙歌居然意外怀孕了。当她来找我帮忙处理时,我气得恨不得破口大骂。要知道她可也是妇产科医生,基本的避孕知识难不倒她啊!原来她是采取安全期避孕,实际上安全期并不一定安全啊!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在一个月经周期内只排一次卵,如果排两三个卵,那整个周期不就不安全了吗?不是随时可以怀孕了吗?
这是小芳第一次意外怀孕,于是就给她开药杀死胚胎、排出组织。吃最后的三粒米索前列醇片的那天早上我陪着她,她腹痛剧烈,捂着肚子痛得面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直往下流。我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她,叫她放松放松,她只给了我一个虚弱的笑,话都说不出来了。后来等孕囊排出来后,她的疼痛才稍微好了一点。我守着她真是心惊胆寒,害怕她出现大出血等意外。
因此,当她后来又意外了,我已经无语了,甚至说都懒得说她了,她主动坦白自己采取了避孕措施,戴了避孕套的,哪里知道还是怀孕了!我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是否是全程戴着套儿的,她说只是在关键时刻做了防护措施。我的天啊!在男人厚积薄发、喷涌而出之时才采取措施真的有些晚了啊!他可能在此最兴奋时刻之前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让孩儿们争先恐后去寻求自己的公主了!
这一下,我又差点就晕倒了,这个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家伙,让我如此心惊胆战的闺蜜,我拿你怎么办哦!于是,我建议她直接做人工流产的手术。当我陪着她到一家小诊所去做时,我的心都在滴血啊!听到手术室传来的一阵阵嘶声裂肺的叫声,我感觉自己就是杀手,让那个无辜的生命就在我眼皮底下灰飞烟灭。
后来,她告诉我,当那位慈祥的老医生给她做手术的时候,她只觉得铁的东西在她的内脏器官里不停地、剧烈地搅动着,她感觉自己就快死了,痛到了心肺里面,于是忍不住叫医生停下来不做了,然而,此刻“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医生也根本无法停下来啊!即使在手术室外,我依然感受到她那颗痛苦而绝望的心。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无痛人流,所有的女孩都只能活生生地体验那份深入骨髓地疼痛。面对闺蜜的声嘶力竭的叫唤,我的心真的在滴血啊!
经过两次如此痛苦的经历后,闺蜜终于发现自己和男友真的没有办法面对世俗的眼光和一次次的身心的双重打击,而且男友回到了遥远的家乡工作,两个人在时空的距离中越走越远,于是,当初的那份生死相随、至死不渝到后来就变成了无疾而终,甚至连分手的告白都没有,彼此就直接进入了下一场浪漫的游戏。
后来,闺蜜也远走他乡,刚开始的几年我们还保持了书信联系,知道她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了解她当时的许多段分分合合,只不过因为最初的那一段不管不顾、誓死相随的爱情让她心如死灰了,后来的所有的邂逅、相遇都变成了一场又一场的艳遇、激情或者苟合。只不过,当她有一天遇到真爱的时候,她突然就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从此音讯全无,再也联系不上了!也许她只是想和自己的过去有一个果断而干脆地切割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她已经儿女满堂了,也许她依然漂泊于江湖,但是,不管她的近况如何,我都不会在意,只要她能够回归自己的内心世界,能够和我联系,一起交流这些年来的辛酸苦辣,我就觉得非常开心!我真的不希望那纯真年代的纯真友谊就此湮灭于人海之中而再也无法寻找!希望我的朋友能够找到心安之处,能够长长久久地幸福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