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过客

在打包行李,乘坐大巴车回来的时候,会告诉自己。回家和家里长辈好好聊聊天,听听这一年的故事。要按时睡按时醒,帮妈妈做做饭,洗洗衣服。再和以前的玩伴、朋友聚一聚,回来的时间就很充实有意义了。

到家的时候很累。睡了一觉到第二天天明,再握着手机不肯起床,直到爸妈喊吃饭。之后的时间,喊吃饭的次数从一次变成两次和三次。原来,有人可以指望的时光真好,原来无所事事的时光很颓废。跋涉了一年,终于在年终歇歇脚,因为一年的分离,团圆的日子父母那么宽容,即使他们看不惯我们的种种,还是当宝贝一样,不说不骂。

过年的方式很多种,年轻的人,有的聚在一起开了一桌桌牌局,有的联机打着游戏,有的看着一部又一部网剧。即使家人坐在一桌,时不时也会拿出手机,看一看不甚重要的讯息。似乎手机才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比亲人更甚。归来时的念头还在脑中,却没有一种方式,让自己付诸现实。

走进家门的时候,陈设种种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样子,一切都收拾的整整齐齐。这一年,大家都天各一方。小时候,那些三百多天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就像长大回不去的人生。我们有许多的憧憬和期待,一伸手,却不能触及。

元宵前后,已经是人群离开的最后一拨,初三就有人陆续拖着行李箱,离家越来越远。兄弟已出门,母亲忙着洗被单,鞋子,趁阳光正好,几天后,折叠收拾好,放在抽屉里,一搁又是一整年。

长大了,网络通了,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围着桌子,聊着家长里短吃吃饭,有多久没有在电视前,一家人看着同一个节目,为同一个情节入迷。有多久没有在门前放把椅子,晒晒太阳,笑得开怀。初心还在,人已不同。

交通不好的时候,一家家步行拜年,交流交流一年的过往,小孩会为了五彩的糖果高兴很久。而在摩托车,汽车行驶的今天,花个一两天,一二十家就结束了。小辈的可能还会走错门,放下拜年的东西,转身就说赶时间走了,茶没来得及倒,瓜子没来得及给,这些是拜年必须的回礼。仿佛更流于形式,年味淡了许多。

很多年的春晚,一直坚持到难忘今宵的歌声想起,我知道大年初一开始了,农历的新一年也开始转动。日子越过越好,爱的人分离越来越长。盼望的节日,是给自己颓废的借口,假期是长是短,都没能好好地起一个早,好好地做一桌饭菜,好好地温习温习功课,好好地当家里的一份子。

太美的时光却因为太年轻。到那天,回来的时候不再是暂住,一天结束的时候,一家人开心的吃晚饭,看屋外的车水马龙,或听院子外的夏夜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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