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月光只是疏离了一点点。
杯中的酒干了,鸟也不再啼叫。两个人走动在街上,又转回身去了安栖之所。
月光却又明亮了。
他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内心是波动的,可当我要吻你,我就崩溃了。”
“谢谢你,不过我还是要走了。”
“啊?为什么要走?”他从床上起身,想要搂住她的腰弯。他一抱,人就空了,她依然不开心的瞥向另一边,坐在了窗前。
“这是你喜欢的落地窗呢,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住的这样的落地窗。”
他挠了挠头。
她站起来,似乎丢失了以往的灵动—也或者是被强加的某些特性,失了魂一般的呢喃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把他们忘了吧。”
“可你还在我眼前啊!”他挪动到她身边去,焦虑了几乎整个夏季。
她终于转过身来,好似嫉恶如仇一般看着他,而后忽然丢失了华贵,也似乎丢了从容,浮萍一般飘摇着,眼神中带着些丝的哀怨,径直走到门口去。走到那里,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站着。
后来,他回忆起她的离开,似乎经历了一场浩劫,反而是这样的浩劫,却在风平浪静的情绪中孕育消亡,与想象的境地反差越大,越觉得虚妄。她来了,又走掉,不动声色的离去了。
黄昏微凉时候,他一个人漫步在公司楼下的小河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没有人记得你的付出,直到你被谩骂围攻!”
啊,后来的故事也就是这样。他始终一个人轻盈的走在小河边,徜徉在无边想象里,却再也不主动触及她的生命。
她的名字就像写在圣经里上帝的名号,总是往后空出一格,再带上称谓,前面的这个空格虽小,在有生之年,总也填不满了。
他换了住所,在信鸽腿上绑上无法送上归程的信,一个人开始了艰复的工作。他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却是要完成它们,以至于获得一些不能够在别处获得的荣誉。
眼下无人在乎他的成败,因为有无数人带着奇异的目光在半途等他,看到他身疲力尽,那些人才安心离开。
他无法期待故事了,故事突然间在生活里灭亡,带走了她。他也学会了等待她的凋亡,以此衬配自己的黑色气质。
是的。一个人爱上自己的角色并不难,那几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从诞生到成长,倾注过多心血之后,“爱情”其实产生在耳鬓厮磨里,再注入彼此的生命力,催生到死亡。
他无法再看见其他类似的生命,即使在被编排的初期,一切光洁超过自我的生命体,命运也是不可控的。
他抛却了一切妩媚的方法,温柔的行径,清楚的表达,选择渲染一种聒噪的、亢奋的、融入的、浅薄的、用力过猛的情态。
他终于大笑不止。
他掏出绿色封皮的笔记本,用铅笔画着:“你很特别,但是太特别了,不符合标准,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哦,这……不是开始。你会想到……办法的。”
她站在门前,幻影若即若离,声音卡顿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