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绝诀

第三十三回：重逢

赵海洋非常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能这样遇到杜蔚蔚。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把重逢的场景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

杜蔚蔚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想到那一转身的惊喜，来得如此迅速。

两个人心头各自波涛汹涌，却不约而同让外表伪装平静，生怕露出一点点期待与忐忑，触及了曾经的那道伤痛。

此刻的二人，坐在咖啡店，守着面前一杯咖啡，良久无语。

赵海洋悄悄望着杜蔚蔚，几年不见，她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太累，瘦的让人心疼。她一直看向窗外，是还在怪我吗？还是在生我的气？但她眼里的神采还没变，明朗而带着一点忧伤，让人怜惜。

杜蔚蔚望着窗外，实际上是从玻璃的反光里打量赵海洋。几年不见，他好像比以前憔悴了一些，额前甚至有了几缕白发，一定是工作太多太重吧。我该拿他怎么办？我能问他的近况吗？不能，一问就表示我会关心他，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这些年，你还好吗？”赵海洋打破沉默。

“还好，你呢？”

“我在北京开了一家小公司，继续做教育培训……我去过石门，去过你们学校，但是没找到你……”

“我辞职了，就在你现在准备合作的这个公司做网络运营副主编，一直到现在。”

短暂的沉默。

“对不起。”

“……”

“都怪我……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当面说一句，对不起。”

杜蔚蔚轻轻呷了一口咖啡：“其实你最应该说对不起的，是南姗。”在杜蔚蔚心里，一直留着南姗的这道伤。那天以后，她用尽方法联系南姗，发了无数的邮件、信息、微信、留言，结果都石沉大海。

“南姗……”赵海洋低下了头，他心中的歉意何尝比杜蔚蔚少呢。

“你后来联系过南姗吗？”杜蔚蔚问。

赵海洋慢慢摇摇头，又慢慢抬起头：“没有。”

杜蔚蔚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伤害了她，难道不该求得南姗的原谅吗？”

“实际上，我一直想求得原谅的人，是你。”

“赵海洋，你太自私了！”杜蔚蔚心烦意乱地站起来，迈步想往外走。赵海洋一个大步挡在她面前，直直地盯着她。

“你要干什么？让我过去。”杜蔚蔚鼓起勇气，迎向赵海洋的目光。

“我对不起南姗，这是事实。但是我要如何取得她的原谅，娶她吗？我做不到。要不然，三年前我就娶了。”

“我跟她已经不可能了，她怪我恨我，只要她能解气，不管怎么对待我，我都接受。我的联系方式早就告诉了李卿和高民，只要南姗想找我出气，是一定能找到我的。”

“但我不会满世界去找她。实际上，我这三年满世界找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找我？你不想知道，我这三年在哪里，都做了点什么吗？”

杜蔚蔚心头一紧，但倔强地把头扭向一旁：“我为什么找你，我恨你，你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让我走。”嘴上说着，身子却待在原地，微微地发抖。

“我离开滨海后，回家呆了一阵子。有段时间，我觉得我已经忘了你了，就去了杭州，当我站在断桥边的时候，眼前闪的全都是你。我就知道，我忘不了你，我有多么想你。”

杜蔚蔚的鼻子一阵酸，她别着脸，用力咬着嘴唇。这三年，李卿想方设法想告诉她赵海洋的近况，她都全力拒绝，拒绝以后再黯然伤神。在今天之前，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赵海洋了。

“不管我怎么问，李卿就是不肯告诉我你的信息，是你不想让我找到你吗？”

“是的。”

“后来高民告诉我，你来北京了，我就也到了这里。我以为我会在某条街的转角，或者是在人群中一回头，就能看见你，是不是很傻。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僵尸袭击了，我开车刚想跑，忽然发现僵尸挟持了你。我就对僵尸说，咬我吧，放过她。僵尸就把你放了，我就把车钥匙扔给你让你开车快跑。僵尸咬我的时候，我看见你哭了，我竟然笑了。但是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当时特别难过。”

杜蔚蔚慢慢扭过头，望着赵海洋。

“蔚蔚，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伤害了南姗，伤害了你。我曾想过跟南姗结婚，跟你做好朋友，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爱你，蔚蔚，我爱你。”赵海洋注视着杜蔚蔚的眼睛，缓缓的说。

杜蔚蔚的眼圈红了，这些年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者，沉溺在忙碌里，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今天遇到你，我想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告诉自己，不能再错过你了，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杜蔚蔚扬着脸，带着一脸倔强的恨意，盯着赵海洋，两行眼泪却不争气地从那双明亮的眼里涌了出来。赵海洋一把揽过她柔弱的肩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杜蔚蔚依着赵海洋宽阔的胸膛，像没有按时交作业的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蔚蔚，让我们试着开始，可以吗？”

“对不起，没有得到南姗的谅解，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