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花海,在夕阳的折射下明耀的晃眼睛,发着光。
有个人站在那,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安迷修眼睛都不眨一下注视,回敬他的沉默。
不知道那是什么,神明还是妖精还是仙子,就那么安静地守在那里,在第五天的时候,安迷修还是走了进去。
是罂粟,一朵朵灼痛的开着的罂粟,一群一群带着不真实的感觉,那个人他就立在那里,像一枝高高立起的花。
背对着我转过头开口,“你是谁?”
大概不会忘记了吧,他的眼睛。
眼角偏下的地方生出细小的花骨朵,三四朵开遍了这块小地方,仔细看那底下还有不规则的红褐色坑坑洼洼。
眸子是紫色的,有一朵花种在了眼睛里一般。
还是隐匿在了繁花枝叶当中
“安迷修。”
花,是什么呢。是为了繁衍生出的标志,还是为了美丽而虚张的东西啊。
安迷修搞不懂,他折下了一枝罂粟,叶子的脉络明显,像是人类的血管。还有些未开放的苞苞,恶心的像是人类母体的胎盘,那种花,晒干之后就是令人神往的毒。
白色的粘稠汁液从断开的地方溢出,安迷修满手都是。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神出鬼没地,他接住了那人扔来的棕褐色软糖般的膏状物
“雷狮”他说,终于在接住那玩意的时候他转过了身,紫色的眼睛背着光都发着亮,就像一只在黑暗中匍匐前进的蝴蝶,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扑闪扑闪翅膀。
“这是什么?”
他忽然笑了,爽朗的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安迷修想起来有天,他走在路上看见了树荫下一地腐烂的鲜红果实的尸体的时候,他踏在那滩汁液的边缘,握着拳头看着不会发话,头上的树影都有那种味道,渗进了树干里。
腐尸的臭。
于是安迷修接过雷狮扔来的小玩意,却又把它扔起来用手上明黄的热刃手疾眼快地劈开,雷狮眯了眯眼,倒是有一阵散发着怪香的气味膨胀地散开。
有点像樟木淋过雨的味道,还有烟草的余香。
陈旧又刺鼻的味道。
他打心底的抗拒,就如同他抗拒雷狮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一样。
他抗拒这种味道,因为他知道,气味的酸涩是装的,因为过后的一段时间他会腐蚀你的心和肺,占据你大脑的众多褶皱。他捂住口鼻,却没有丝毫起到反抗的作用。
它慢慢地飘过来了,伸出了一缕勾住了安迷修的指尖,像一条缠绕的蛇缓缓的绕上去,绕上去,从指尖到霸占整条手臂,蛇信子噗呲噗呲的吞吐着周围一样诡异无比的雾气。
周围的花还是如此明显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