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回到家里也有一个多月了,近来发生很多事情,总是那些家长在忙碌着,我们只是帮些小忙,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永远是个孩子,被照顾着,被谈论着,有些许的欣慰,又有些许的无奈,像极了生活本身。都说人是一个矛盾的对立统一体,会左右为难,会取舍不定,没有绝对的理性,也没有绝对的感性,我们都矛盾的活着。
刚回到家里,看到躺在床上的您,不能言语,喘着粗重的呼吸声,想依靠自己翻动自己的身体,手却又无力的摆动,任凭他人处置,那该是多大的悲哀,固然每个人都有那么一天。一下子想到从前那个我一回到家里就问东问西、抄着家伙做饭的乐呵呵的小老太太,从小在你身边长大,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嘘寒问暖。多么熟悉的场景再也回不到,我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人多的时候我会不知所措,待得大家都出去了,我紧紧的握着你的手,轻轻地呼唤着你,说我回家了,那时候,你睁开了已经不在有神的眼睛看着我,想说话可是也没能说出来,一会你又沉沉的睡过去了,以后再也听不见你的唠叨了。在我看来那算是你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吧,从放肆的哭声中感知生命的到来,在无声的沉默中送别生命的离去。
从屋里出来去了一趟老院,门楼不见了,围墙有些坍塌了,一棵光秃秃的楸树有些年头了,叶子落得到处都是,抬头望去树上还有一个孤零零的鸟窝,院子里长了些杂草,那几根竹子突然向上窜了一大截,最是生机勃勃,没烧完的柴胡乱地堆放着,许久不曾生火的灶台落满了灰尘,所有的物品都静静的伫立着,等待着,墙上相框里的照片喧示着曾经的过往,很久不住,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人气,炕上的一张席子似乎还在诉说着,呆了片刻,默默地离开了。
自我们回来后,奶奶的手脚不再那么暖和了,最近她一直在苦苦的支撑着,等着她最可爱的孙子回来为她送行,坐在她的身旁,就不再会痛苦,就不再会孤单。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