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凌晨一点，整座城市已经关灯入睡了，天空灰黑色，看着又高又远。
暑气一到晚上，就变成了欲望，它们总是趁着夜色，去占据一些软弱的人心，还有好多房间亮着灯，是谁还没睡，谁又睡不着？
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前，房间里一片烟雾氤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哒哒的键盘敲打声，过了许久，他才站起身来。
“排了两个小时，终于抢到了。”
男人看了看手机，快两点了，他站在窗前往下看，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网络也消停了，他无聊地翻看着，熟悉的世界没有什么新鲜事。
两分钟后，电话打过来了。
“客官，您好，请问您是手机尾号为3454的秦汉宋元吗？”
男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随手填的网名，“我是。”
“您刚才订购了我们的上门服务。请问现在可以给您派送吗？”
“可以，现在送。”
“我现在核对一下您的地址，是.......吗？
“对。大概多久到？”
“大概需要30分钟，请您耐心等待。稍后，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添加您为好友，你注意通过一下。”
男人挂了电话，看到手机里烟雨玫瑰请求添加他为好友。
俗气，男人想，但社交经验告诉他，网名越俗，人越美。
啪，那个叫烟雨玫瑰的女孩发过来一张照片。
是一张站在镜子前的全身自拍，女孩穿着运动内衣，鼓着胸，露着腰，翘着臀，汗水从两颊滴落下来，发尾湿透了贴在肩上，睁大眼睛，嘟着红唇，很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可以，过来吧。”
男人快速地回了一条讯息。
“小的这就出发，客官稍等片刻。”女孩回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男人花了十分钟洗了一个澡。
生活需要仪式感，他披着浴袍，躺在床上想，什么是仪式感，每天都要吃喝拉撒睡，每个月都要有钱入账，每个周末都要放松身心一次，这才是对生活最起码的尊重。
“到哪了？”男人看看时间，忍不住催问。
“稍等哦，在楼下了。”几乎是秒回的，这服务态度，男人很满意。
叮咚！门铃响了。
女孩的身材比照片还要好。
她正翘着腿，倚坐在沙发边，半低着头，慢慢地在脱丝袜，慢慢地露出她又白又直的大长腿，男人在跟前看着，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女孩又抬起头，妩媚地冲着男人一笑，眼波宛转，绕住了他的魂儿。
“夏天太热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丝袜。”
女孩走过来，将脱下来的丝袜挂在男人脖子上，男人听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你喜欢我这身打扮吗？”女孩睁着迷蒙的大眼睛，天真地问。
“还，还不错。”男人看着她身上的红色短裙，裙子上的几条薄纱，手臂、脚踝和头上的金色装饰。
“你这是？”男人第一次觉得，二次元离自己这么近。
“王者荣耀，大乔。”女孩回答，“十年前最流行的游戏，有没有勾起你的青春回忆？我还可以召唤法阵......”
“我不玩游戏。”男人突然有点失望，“能换一套吗？现代点的。”
“没问题。”女孩瞬间换了装扮，一身银白色金属感的紧身衣，显得她格外玲珑凹凸，头发也由火红的长发变成了银白色的短发。
冷艳太空女郎，与天气和氛围不匹配，男人摇摇头。
女孩又换成了照片里那个样子，绑着发带，扎着马尾，穿着运动内衣和短裤，手上还带着一副拳击手套，她取下手套，摆出搏击的姿势，冲他勾了勾手。
好一只小野猫。
男人急迫地走上前去，想将她一把摁住，就地制服......
女孩突然消失了。
空气中浮现出一排提示文字：“试用已结束，是否购买会员？”
奸商，男人嘟囔着，伸手点了购买下面的【是】字按钮。
“正在付款......您的余额不足，不能完成此次交易，请充值。”
男人气得摘下了头盔，恨恨地扔在了沙发上。
他捡起之前随手扔在门口的包装盒，盒子的侧面印着一排蝇头小字：“客官，您好！因版权保护，本款VR产品仅提供互动内容的试用部分，需要体验全部内容，请购买会员，会员优惠价27999元一年，祝您购物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