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獒吉多和她的孩子卧在地中央,看着赵爷握着犁把,在黄牛后面一来一回,将白土翻成褐色。卧得久了,吉多就带着孩子们到不远处的小河边散步。在泥滩上,吉多发现了两排近乎一字性的足印沿着小河远处过来。看那印子留下的。在这两排足印踩出的窝里,吉多嗅出一种恐怖的气味。那气味像人的气味,但闻不出任何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气味,只是一股腥气和刺鼻的狰狞。确切的说,那是人肉被在胃液中被消化成粪便之后的气味。两只小獒学着母亲的样子也嗅了那足印,却被呛得打了几个喷嚏。
吉多从未闻过这种特殊的气味。赵爷发病住院的那天,在院里吐出的那一大滩血,气味几乎让吉多闭气。这些足印的气味没有那么强烈,但是混合了另一种动物野生生的气息,就多了一股诡异和阴沉。吉多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她循着两排足迹来到了河道转弯处,从泥滩里出来,拐上农田的地埂。那足印凌乱的伸进一片茂盛的高粱地中。
赵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呵定黄牛,坐在地埂上,乘着高粱的荫凉,吃起了干粮。每次耕地的清晨,赵爷早早起来用胡麻油渣和麦麸拌上满满一槽草料,临出发前再用半碗玉米面调一盆浆水,吃好喝好,牛蹄子出门下地就麻利。不过今早赵爷却忘了调那盆玉米面的浆水。那黄牛刚开始还算老实,但是它心里一直盼着赵爷能笑盈盈的端来那个玉米浆水的洋瓷铁脸盆。黄牛心里不太平坦,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吹鼻子瞪眼睛,时不时还踩碎几个囫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