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或许这个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自己的亲人。
文|孤独的持枪者
1、
小央90年出生,一个不早不晚的经济改革时代,两岁的时候留守在家读了两年的幼儿园,是家里的独苗,所以对他从小学习抓的比较紧。
到了四岁爸妈把他接到了外地,开始了外地城市生活。父母到外地也是为了躲避十几万的债务,所以父母也只是在外地做小生意。
小央玩伴很多,因为大家大多数都是老乡,年龄又相仿,父母关系又很不错。
和小央关系比较好的是小川,两人是同岁,同年级的,但小川和小央从来没有在一个学校。在城市的日子过的也算平平淡淡,毕竟小只知道吃喝玩,其他的都不知道。
在父母把欠的债还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时候小央已经上初二。父母问小央“你说我们是要在这边贷款买房,还是回老家?”
小央这个年龄真的只知道玩,不知道贷款买房和回老家有什么区别。
只说随便说了一句:“回老家吧”
其实父母早就想好要回老家,落叶归根是他们的传统思想。他们准备把店面转让出去,回老家。
2.
到了老家,小央只能到了大队(大队也就是社区的一种,吃大锅饭时候的叫法)的学校上学。住校,走路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
因为转到老家语言不通,有的老师说的话不是标准普通话,带有地方口音,小央也跟母亲说过。母亲也问小央“要不要留一级?”
小央觉得留级很丢人,所以直接说“不留级,坚决不留级”
而此时的父母要跟着以前的朋友一起做生意,这个朋友把生意吹的特别好,他们就把辛苦十几年剩下的钱拿去做生意,连房子都不修,还是住着青瓦房。
钱不够又找了几个亲戚借了一些钱,把生意开起来了,谁料做了半年遇到了经济大萧条,进货价比卖货价低,货囤压,最终不得亏本买卖。
生意就这样没有熬过一年。又一夜回到革命前,小央又因为转学成绩一落千丈,连中考都放弃,打算读一个技校。
而家里连他读技校的钱都出不起,那个叫他父母做生意的看小央不读书不行,所以借钱给小央读书。
小央在学校基本上每天都会吃泡面,因为泡面便宜,很少吃肉,因为肉太贵,小央也不喜欢吃肥肉,以前都只吃瘦肉。
现在的他连肉都不敢吃。或许因为知道没钱读书比较难,他在学校很努力,也争取拿奖金,在班里还是班干部,都比较积极向上。
但小央读了一年的技校就辍学了,技校可以只读一年半分配出去上班,简单一点就是进厂。
小央看家庭情况也不好,读书也是进厂,所以决定不在增加家里的负担,打算进厂。
小央其实很想读书,或许知道读书的可贵才很舍不得学校,本来还打算考大专结果一切都成了下辈子的梦。父母也没有阻止小央辍学。
此时的父母在亲戚的带领下在工地上打工。已经没有了做生意的资金,还欠了一屁股债。认识的也没有钱人,基本上都是打工者,有钱的也不会白白把钱借给你。
3.
这一年小央快满十七岁,独自一人带着父母给的两千块钱到了东莞,东莞有亲戚,暂住的地方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找工厂上班。
没有到十八在东莞的小厂房还是可以进的。
小央找到了一个离住处不算远的地方,在一个小作坊打工,一个月底薪也只有一千,加上加班工资也只有两千多。
工厂的饭菜也是让他食不下咽,曾经挑食也不敢再挑,每天要上十几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
也就在这里的九月,小央在工厂里度过了自己孤单的十七岁,没有蛋糕,只有上班下班,上班下班。
做到过年辞职回家,结果工厂说没有做满一年,要扣一部分钱,小央气不过,直接打电话举报到工商局,举报他们雇佣童工。
工厂老板也是气的不行,小央还是没有拿到扣下的两千块钱,但他觉得值了,最少这个工厂罚款也有一两万吧。
回到老家过年,母亲看着小央比以前还要黑瘦,本就不长肉的脸看上去像个小老头,看上去老了不止老了一两岁,那是十几岁,父母也心疼。
过完年,小央也知道进厂不赚钱,年后跟着父母去工地,刚开始没有师傅带他,但亲戚还是顶住压力让他去做事。
小央很聪明学的很快,但钢筋在工地上也是很重的,刚开始小央抬不动,前面一两个月总是腰酸背痛,后面习惯了就不疼了。
小央做的熟练起来,在工地上事情不是天天做事,有时候一个月做十几天,有时候一个月不休息,都是看工期。
就这样小央跟着父母在工地上做了两三年。小央二十岁了,家里欠的钱还完了,父母又想着修房子,终于要修房子了,家里爷爷奶奶都很开心。
小央也没有什么想法,修房子就修吧,毕竟以前住的房子真的住不下了,瓦房是在是太破旧了,偶尔还要漏水。
小央的爸爸非要把房子修的很宽很大,本打算修个两层小房,结果听村里人说又要修的跟别人一样,小央爸爸拧着那口气,就不要和别人一样,想想多修一层也就多个几万。
然后就把房子修成了三层小房。就只修完框架就花光了,然后又开始找其他亲戚借钱修房,这一万那儿两万的,又欠了十万左右。
房子里面还没有装修,只是置办了一些家具而已,房子修了四个月。
修好了就又去工地打工,爷爷奶奶住在新家看家。
而这时的小央经常在网上聊天,和父母的沟通也越来越少,每天就是在工地上,吃完饭就玩手机聊天。
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湖南妹子,聊的很开心,在工地的生活每天期盼下班和这个女生聊天成了他唯一的目标。
年底的时候,父母过年回家,他却要去工地,他告诉父母要出去找一个女生,父母起初反正想他身上没什么钱 ,出去也不会被骗什么,毕竟也是男生。
小央到了湖南,这个女生却对他爱搭不理的,和平时聊天完全不一样,小央在那里没人管,死活吃了几天榨菜饭,没过几天这个女生直接坐车老家了,把小央一个人晾在那边。
小央无奈只能买无座回家,站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家,也没有告诉父母发生了什么,父母怀疑他是不是被骗了。
4.
小央继续在工地上上班,一直到了23岁,家里欠的钱还完了,有几万的零用钱,是时候相亲结婚了,父母开始张罗给他介绍对象。
相亲对象着实让人看不下去,父母就觉得他太挑了,他们都觉得有的女生可以过日子就行了,介绍给小央的不是胖就是矮。
小央曾经的营养不良导致身高只有一米六几,不到一米七,但眉眼还是眉清目秀的。
小央是不想将就一段生活,他不跟父母交流那是因为没有共同语言,更喜欢网上跟别人交流,工地上也只有他年龄最小,没有几个人和他能说点什么,导致性格有点内向和姑孤僻。
过年相亲了七八个,还是没有合适的。这一年小央不想进工地了,父母怎么劝怎么说都不去工地,小央想去以前小时候的地方看看朋友。
这一年小央去找了小时候的朋友,都大了,也都已经有自己的工作了,在那里呆了几个月,本想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
又转到深圳某个朋友那里,到处走了走,身上的钱也差不多没了,然后又进工厂打工想找个女朋友,结果还是上班加班加班上班,没有时间,做了三个月就辞职了,辗转到了十月份。
5.
父母看他实在不听话,然后告诉小央有认识的人在做手艺生意,成本比较低,只要跟着做,让认识的人帮忙找一个店铺就可以,小央也没有反对,跟着去学了手艺。
店铺开起来了,父母又不放心小央一个人开店管理,店铺起初根本没有想的那么容易,投资也很大,还要买一辆车拉货,又开始欠钱。
做生意父母再支持,看似是小央在做,其实是父母说了算,小央有时候故意和父母对着干,就觉得父母管的是在太多。
说好店铺给他管理,结果进货的东西都要父母决定,每次还会强调“我们是为了你好,这样才是对的”。
总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去教育他。听多了教训,小央心生抱怨“你们自己都这样,总是欠钱,总是亏本,有什么资格教我做生意”
小央的爸爸总是在小央要创新的时候说“你这样做生意会被做死的,就按照以前的来做”
小央每次都会吵回去“做死就做死,反正也不是我在做”
就这样每次因为小事就吵个不停,父母的古板小央改变不了,小央不想受管束父母就觉得他没有结婚没人管,就要他们管着。
没结婚成为管束小央的借口。
6.
两年来,小央过年不停的相亲,没有他钟意的,跟父母做生意也不断的争吵。
店铺因为有投资,所以看到的钱不多,都在流通中,店铺也越开越大,收支也越来越大,但是手上就是没有钱。
他们算了算,赚的都还了欠款,剩下的在货里,但每次吵架,小央的父母就会说:“干了那么久,一分钱都没看见,就当一个月三千,两个人两年也有十万吧,除去吃喝也有个五六万吧,白白当了两年的工人”
小央也都不会给父母一点面子凶回去:“你以为我看见钱了,我也一分钱都没有”
而父母对小央缺乏信任,是因为小央有一次说好还剩多少钱,结果到年终却少了,他们怀疑他在网上把钱给了谁,就怕他进传销。
因为经常吵架,小央每次都会放狠话:“你们爱做就做,反正我不做了,叫我做我也不做了”
父母就怕小央带着钱被别人骗。但他们从不知道放手让小央一个人去试试,他们以前失败过那么多次,为什么就不能让小央去试试,他们怕再次失败但小央不怕,小央觉得自己还年轻。
父母又用房子来鼓励小央,做好了买房,有了房子有了车子到时候结婚也容易。但慢慢的小央的父母的管束下,每次听见他们讲话就自我反映的是生气,然后语气态度特别差。
父母每次也生气,三个人都生气,但没有人能够说服对方,这天,小央心情很低落,又和父母吵架了,在极度的压力与无奈之下,小央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顶楼。
看着远方,想着自己没有爱人,真心朋友一个都没有,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家里又比自己有钱,生活又比自己过的好,好不容易做起了生意,结果还是被当做孩子一样管束。
想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自己却又没有房,连父母都没有能够让自己活的舒坦,没有钱他不怕,就怕每天听到父母的管束,唠叨。
没有能力的父母来教孩子怎么变得有能力,这个可能吗?每天以过来人的人份告诉他:
“你该这样,你该那样,你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那样,你该这样,你不该这样”
话语不断的在小央脑子里重复着,脑子嗡嗡作响,小央身体前倾,终于感觉自由了,再也不用听到那唠叨的话语。
小央最后的想法是“我下辈子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求求他们不要再管我了。”
这个冬季空气中流露着窒息的气息,父母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唯一的儿子走了,他们未来怎么过?
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心痛。至今他的父母都不知道小央自杀的原因,只是猜在网上被骗了感情,却不知是他们把他逼到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