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言不发,双眼紧紧地盯着大牛手中的双节棍,冷冷道:“若不是你手中利器,又怎能打得过我。”大牛闻言心下一动,瞥眼扫过手中的双节棍,只见得棍面油润光滑,棍身粗犷挺拔,与那短刃拼打了这么许久,竟没有一丝刀痕在上面,可见得此棍质地坚硬,摧石断玉,乃难得的人间利器,不知造于何人之手,爷爷也从未谈起过此棍的由来和特殊,反而一度被家里人当成烧火棍来使,如今手握一宝,制敌牢靠,顿时心下暗喜,口上却仍旧强硬道:“瞎里吧唧啥,快说,你究竟是什人,来俺李家村有何居心。”
那人仍旧没有理会大牛的问话,甚至有些不屑一顾,他望了眼手中的断刃,满脸的可惜之色,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像敬神似的,小心翼翼地将断刃,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了一边,拾掇起剩余的那一把,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双目精光一敛,摆了个架势,冷冷地盯着大牛。
这敢情是要拼命来着,大牛猛吸了口冷气,竟是个硬茬。
未及想完,那汉子脚下一动,已经俯身冲了过来,这次没有任何遮掩和多余的动作, 刀尖往前直刺,径取大牛右胸要害,这摆明了是要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找死,”大牛可不吃这一套,半残蝼蚁,焉敢螳臂当车,当下猛喝一声,一个拔地葱,身形一跃而起,轻易地避开了来刀,顺势闪至侧边,左手挽了个棍花,倏然转至右手,如迅雷般击出一个甩棍,蓬的一声响,打中了对方半面脸颊,力道之大,只听得一声脆骨裂声,那人重心一失,脚下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到在地,一口血箭仰天喷出,手中的刀刃也不知道飞去哪儿了,这次估计伤势严重了,那汉子双手颤抖地硬撑在地上,勉强没有倒下去,半张脸淌满了血,看似已无还手之力。
瞧得对方大势已去,门户大开,大牛怎可能放过此等良机,雷锋同志曾说过,对待敌人就应该狠狠的痛击,不打他个爹妈都不认得,就对不起这棍子。
大牛舞动着双节棍,前脚一踏进,右手一送,双节棍如长蛇般又缠了上去,意欲梅开二度。
攻势正酣,半空突然寒光一闪,咻咻两声,破空飞来两把柳叶小刀,如两道闪电般直刺大牛面门,大牛当下大骇,赶忙收住攻势,头略微一偏,两把急速飞行的匕首竟直贴着脸面擦过,大牛的脸上顿时留下两道血红的长条口子,这若慢一拍,想必这颗项上人头上已然出现两个血窟窿了,真是千钧一发,凶险地紧。
这原以为事情要圆满了,忽然被人搅了好事,大牛的心里异常的恼火,他对着树林深处大骂一声,“哪来的混蛋,来此撒野,别鬼鬼祟祟地躲着暗箭伤人,赶紧儿给俺滚出来...”
骂归骂,说归说,大牛的双眼却紧紧地盯着来箭方向,他心里明白的很,又有强敌出现了。
大牛太过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了,却忽略了身后,大牛身上突然一紧,一双手臂凭空从身后袭来,一弯一勾,瞬间死死地箍住了双臂,大牛顿时动弹不得,原来身后还藏着一人,“你爷爷的...卑鄙。”大牛边骂边扭转着身子,奋力反抗,意图挣脱。
可怕对方手臂上的力量绵绵不断,犹如泉涌,大牛顿时感觉像是被一只巨大的老虎钳子紧紧地给钳住了双臂,越动越紧。此时此刻,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蛮力如同泥牛入海,毫无用武之地,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对面的树林深处,冲出一张方形鬼脸,青面獠牙,血红大嘴,白骨森森,令人不寒而栗,在夜幕的映衬下如同飞在半空,大牛并非痴男信女,怎会信任鬼神之说,心下显然没有慌张,他静下心来,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鬼脸,原来只是张鬼怪的面具而已,只见得面具底下的那人边跑边“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锯型骨刀,目测十多公分长度,白光一闪,反攥于手中,随即刀尖往前一挺,换了个刺杀的招式,右手握柄,左手反手一顶,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迎着大牛的心口就要直咧咧的刺来,这下可不妙了。
性命攸关之际,大牛再也没有心思去猜测对方的来历,忙使出浑身解数,加大幅度扭转晃动着身躯,去挣脱那该死的禁锢,必要时,甚至用头后撞,企图撞开,可惜对方老谋深算,早有所备,轻巧的避开了大牛的所有攻势,大牛的这番良苦用心顿时化作泡影。
这下大牛可没辙了,眼瞅着那白发发的长刀就要刺入自己的身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由得冷汗直冒,对方的刀尖已经只剩半米的距离,一丝绝望闪过脑海,难道俺大牛今晚要命丧此地吗?
噗......只听得一声刀刺入皮肉的声音,随之一股热血洒向半空,像天女散花般落满了草地,接着听得扑通一声响,一人应声倒地,大牛眼睛睁地大大的,喉咙口发出干咳的声音,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鬼面也不禁一呆,站直身形,望着地上被自己刺中胸脯的年轻人,显然他也未曾料到中途会有人飞身进来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