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看过一本书上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嗯,我想,是这样。
我年少时,曾喜欢过一个男生,他真的是一个丢在人群里,绝对会发光的人,而我,却是一个即便丢在舞台上,也发不了光的人。
他有一头干净的短发,他的眼睛永远闪烁着自信,勇敢。
他从不张扬,很少说话,更多的是默默做事,我喜欢极了他认真的样子,哪怕没有影片里太阳的大逆光,哪怕他只是默声不语的,只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可我依然喜欢极了,甚至想着,就这样一直看着,看一辈子也好。
班里人总是很多,我不敢一直看他,只有视线转移他处时,若有若无的扫一眼。可我高估了自己,一眼怎能满足,我只得偷偷的看着他,待他一抬头,我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做其他事情,可内心已是兵荒马乱。
高一那年跨年,他的生日是12月30号,我们在12月29号那天放的假,那天放学。
我钱不多,我买了一个小蛋糕,准备给他过一个小生日,当然,作为一个没有出息的我,没勇气送给他这个蛋糕,因为我害怕,如果我送了,有可能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所以我偷偷的,把它揣在怀里,揣着一个我的小小的梦想,在纷扬的大雪中小心前进。
晚上,到了11点多,我非常困了,我想倒杯咖啡,可咖啡完了,我本来想下去买一包,可妈妈担心我的安全,没让我去,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可有一个信念,就是,我想在12点整给他送生日祝福。
于是,我就一直等,可我还是没出息的睡着了,抱着我给他的蛋糕,在书桌上睡着了,我真的好累,也恨我自己,没能给他送最好的祝福
但所幸,我在凌晨3点多的时候惊醒来,然后我急忙把生日祝福发过去,然后点燃蜡烛,为他许了一个愿,自己吃掉了这个蛋糕。
后来,我每年的这个时候,不管是否再喜欢他,我都会这么做,刚开始是庆祝他的生日,后来,是祭奠我无疾而终的初恋。跨年那天晚上,我和他都没有早睡,让我开心的是,他一个不太爱说话的男生,与我谈心谈到了2点,后来,我想,那是我这段暗恋中最幸福的时候,我们谈第一次互相见到对方时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他从初一就认识我了,还记得第一次期中考试我坐在他的前面 ,我很开心,他能记得。
那个夜晚,或许是我们两个人靠的最近的时候,我也傻傻的以为,他也应该有点喜欢我了,再不济,他也应该知道我喜欢他,那一晚我3点多才睡着,那是一个属于女孩青春期的悸动。
我越来越喜欢他了
我有时候很担心他,比如,自习课上,他咳嗽了几声,或许他都没有察觉,可我心思都在他身上,他一举一动皆在我的眼里,又怎么会不知道,而我又害怕和他说,害怕他不喜欢我,会因此疏远我。
但有时候担心的紧了,也会忍不住关心他,问候他,让他注意保暖,那在他眼里看来的一句简单的问候,往往都是我斟酌许久才发过去的,等他回复的过程中,几秒也可以如此漫长,如果他超过十分钟不回,我的目光也渐渐黯淡,但看到他一回复,又亮起来了,傻笑好久。
那天下了大雪,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很滑,我一遍与滑滑的雪地抗争,一遍我又不住的想,他今天骑自行车会不会有危险。
我还特意去自行车道上去试,果然比人行道还要滑,我的心马上被吊起来,害怕他会受伤,越想越怕,我加快脚步 ,像学校赶去,想赶紧见到他,我脚下生风,很快就摔了一跤,脚踝有点痛,我又一瘸一拐的,走向学校。
终于,到了学校,第一眼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我的心终于放下了,脚踝的的痛也抛在脑后。
他急忙跟我说,今天因为他没骑自行车,所以中午不能帮我印卷子了,后面那句话,我不甚在意,只听见他的前一句话:
“没骑自行车”
那就好,那就好,卷子我去就我去复印好了,只要他没骑自行车就好,路那么滑,还是很危险的,我安心的笑了。
那时的我,是真的从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关心他,已经刻在我的骨子里了,无法泯灭。
他很优秀,真的很优秀,待人谦逊有礼,做事严谨,我们班是全年级的实验班,而他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全校第二名,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于是,在高一的那一年里,我每天情绪起伏几乎都是跟着他垂直变化的。
他早上对我多笑了一下,我就开心的飞起,他的笑,纯净,温柔,我的心,被他的目光温暖的包裹着,我想,最冷的冬天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可他对别的女生也有那样温柔的笑,我又马上沮丧,那就像小孩子得到了一个她最爱吃的糖,却被别人抢掉了一般,很委屈。可我能有什么立场呢,女朋友的立场吗,并没有。。。
后来,我发现他似乎对一个女孩特别有感觉,上课的时候会偷偷看她 ,一有好玩的事情会立马分享给她,他性格内敛,可在那个女生面前他就成了逗逼,每次都会逗笑那个女生。
可是,要命的是,那个女生就坐在我旁边,是我同桌,而他是她的前位,天知道,每当他转过来看她的时候,我有多么期望他可以看我一眼。
但是,并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为了不影响他们之间愉悦的气氛,他们笑了,我也笑了,每次都是这样。
我知道,每次我的笑容里带着什么,他们永不会知道,那或许是绝望,痛苦,挣扎,心死,还有一点点的奢望,一点点的痴念。
终于,在那天,我回到教室的时候,碰巧看见他正在温柔的看着那个女生,这次有逆光了,夕阳的光包裹着他的周身,时间定格在那一刻。
我看着他,他看着她,她低头浅笑,他的目光中,似乎有着一辈子也化不开的柔情,他的目光里只有她,夕阳给予他的目光万千柔情,全部付诸于那个女生,他嘴角有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看着那一刻
再也无法忍受了
我捂住嘴慌忙跑出去,跑到一个楼梯的死角里,因为那时已经上自习课了,没人发现我,我的眼泪终于决堤,我许久没尝过眼泪的感受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极力忍住哭声,那一刻,苦涩将我淹没。
我仿佛掉入大海里,深不见底的大海里,渐渐向下沉,头顶的日光越来越远,周围越来越黑
无助,痛苦,难过,害怕,委屈,杂糅在一起
那一刻,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而且是知道了那一刻或许他们在教室里谈笑风生,完全没注意到我之后,我更难过。
16岁的我,在新年的第二天,躲在阴暗楼梯的死角里,哭泣,而与此同时,他们的周身又夕阳的余光,清风和煦,欢声笑语。
我感觉到了绝望,深不见底的绝望
那一刻,我的心死了。
那一刻,我的初恋也死了。
“我对你的感情,盛大,欢喜,或者破碎,你都一无所知”
回到教室,看到他们笑着说话,那场景确实很美好。
我默默回到座位上,拿起书本,尽量把身子转过去,用书挡住视线,我不想再那场景伤自己一次闭上眼睛。
捂上耳朵,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如鸵鸟一般,把头埋在土里,不但没能躲避敌人的攻击,还差点把自己憋死,在他的无声攻击下,我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后来,我想,我是幸运的,能和他分在一个班里,有时候,我也想时光倒流回去,回到中考,考的再高一些,给老师们更满意的答卷,可我又害怕,这样,我或许不会和他分到一个班里,所以,2000多人,我能和他分到一个班里,已经是多大的运气。
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应该拥有更好的
我冒冒失失的,粗心大意,那个女生,一切都胜过我,气质,成绩,人际,还有她的高情商,我都比不上,我拿什么,奢求他的目光。
于是,我满足了
我觉得,我能和他坐在一间教室里,能听听他说话,能看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能看着他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我就很满足了
我向时间那里偷了三年,能有这与他相处的三年,我满足了,只要他开开心心的笑着,每天都有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没有不开心烦恼的事,就好,只要他好,我也就好。
我想再说一句,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即使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即使我以后可能不会再继续喜欢你,但都没关系,你至少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属于少女时代,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