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盐菜滑肉汤

      中午食堂吃的老盐菜滑肉汤,一下子便让我想起了最爱做这道菜的你。可惜,有你做的时候,我却从未曾认真品尝过汤的味道。

      我从来都不喜欢喝汤,从小到大便是如此。读高中住校那会,一个月放一次假,偶尔和霉星一起去下馆子,也是从来不曾点汤。既不爱喝,也没有钱。所以对汤一直都没有兴趣。特别是像滑肉汤这种看起来粘粘糊糊的东西,想想便没了食欲。不爱喝汤的毛病,至今未改,恰如我不爱喝水那般。所以,竟错过了二十多年吃你拿手菜的机会。

      记忆中,你做的滑肉汤看起来晶莹剔透 ,水晶般的外衣半露半裹着香嫩的瘦肉,既香滑,又细嫩,再加上你的大方用料,每一块都大坨大坨的,从来没有小气过。配上你亲手腌制的老盐菜,和着汤,用铁锅加大材熬制。便是满满一大盆。在农村,自然是没有多少调料的,但是完全不影响老盐菜滑肉汤的香味和鲜味来。逢年过节的时候,你的饭桌上必有这道菜。用筷子一夹,不小心又滑掉了。颇有想吃不容易的架势。那时候,常抱怨你太粗鲁。做这么多,这么大。怎么吃得完。其实,现在细细想来,你不管做什么吃的,都是满满一大锅。孩子们走的时候,每人带走些。恰恰与粗鲁无关,你没有别的可拿,唯有这些。仅仅只是你想要给予爱的最简单告白。可惜,我从未曾体会过你,更未曾走近于你,亲近过你。无非便是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去吃一顿饭便走,再无多留。于是,每次都有的老盐菜滑肉汤变成了对你最深的记忆。一直挥之不去。

        恰巧,这道菜是老公的最爱。又多了一些记忆你的机会。后来,学着做了很多次,都做不出你那样的感觉来。不是太老便是太嫩,完全没有那样晶莹剔透,水晶凝结的模样。每次都只有默默念叨,只有你做的好,唯有你做的最好。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你的时候。我反倒对汤不再排斥,好比,中午食堂的老盐菜滑肉汤,细细碎碎,粘粘糊糊。我也来了一碗。 我想,我喝的并不是汤,仅仅只是想弥补错失你的老盐菜滑肉汤的细数岁月。

      曾想,当你墓上的青草长满整个坟垄的时候。我便不会再为此而悲伤。只是不曾想,当我不再悲伤的时候,你总是常常在我的梦里出现。一如当年,你还在的时光。

      你走了,不管再久,再远。总有一丝温情,恰如喝下这碗汤淌过心尖的温暖,流淌至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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