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军到达潮州府和潮阳普宁时,官员的选择,当时潮普大地是否稳定?且看潮汕英歌舞历史探源小说剧本《英歌武》清军入潮。
清军沿海南下,兵锋直逼岭南。清军汉族统帅李将军致书潮州知府宋尚任,措辞威严,劝降之意毫不掩饰:
“本朝奉天承运,定鼎中原,王师所向,莫不望风归附。今大兵已平浙闽,旌旗南指,势如破竹。凡潮州境内文武将吏,若能识时通变,率众来归,自当优加录用:原官留任,禄位如旧,有才堪擢用者,更当超迁。士卒百姓,各安其业,免徭役三年,秋毫无犯,保境宁民。
倘仍执迷“华夷”之见,恃山海之险,负隅抗拒,则大军一至,玉石俱焚!昔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殷鉴不远。城破之日,主谋者磔,从逆者诛,妻孥籍没,家产充公!
谕令到日,限三日内决断:开城迎降者,身家保全,官职授受;迟疑观望者,视同逆党;逾期不降,攻城之日,寸草不留!”
宋尚任手执此书,神色凝重,召城中文武官吏议事。堂上烛影摇曳,众人或低头默然,或目光游移,唯少数几人注视知府,似待其一言定乾坤。
宋尚任环视众人,缓缓开口:“目下我潮州之势,孤悬岭东。除府城卫所、乡勇之外,仅存大成所等五个千户所及柘林等水寨可资呼应。榕北县早已陷于流寇之手,潮普诸县亦仅赖乡勇衙役自守。如今南京弘光、福州隆武两朝相继倾覆,南明势微。若以我潮州一隅之地,抗清军兵锋锐利之师,无异以卵击石。”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为保将士性命,免百姓涂炭,也为诸君前程计,我宋某愿担千古骂名,暂归附清朝,日后看情势再说。今日之降,非为贪生恋禄,实乃权宜之策。”
言毕,堂中寂静片刻,旋即众官纷纷起身,拱手称敬:“宋老爷高义,识时达变,我等愿随左右,共维地方。”
于是1646年11月宋尚任开城纳降。因其主动归顺,且熟悉地方,所以被清廷委任为潮州总兵兼知府,仍掌军民政务,协助清军筹措粮饷、安排驻防,并且负责围剿地方反清势力。榕北县刘武举亦随之降清,退出县城。
不久,宋尚任遣使至潮普县,颁下文书:愿留任者,一律优叙任用,待遇如常。
郭经仪闻讯,再访林国良府邸,欲询去留大计。然至其门,但见朱扉紧闭,阶前落叶堆积,蛛网尘封,显已空置半月有余。
他伫立门前,心头怅然。忆起前番与林国良对坐夜谈,犹在耳畔——
“如果留任,那一则要与南明和反清势力做斗争,还随时会被人以汉奸的身份杀害;二来,待清军占领全国,扫清南明后,一定会开科举选士,任用新朝皇帝提拔起来的人,不可能长期任用旧朝官员主政一方。而如果将来南明复振,那这些降清的官员必遭清算,祸及子孙。因此,留是权宜,走才是长久之策。”
郭经仪在林府门前徘徊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归衙之后,即召属吏集议。展阅宋尚任文书毕,感慨致辞:“数载以来,诸君协力同心,共理政务,安抚黎庶,修桥筑提,兴学劝农,皆赖诸公共济。今时局骤变,我去意已决,不敢强留诸位。然潮普不可一日无治,治安需维,水利待修,赋税待征。新朝纵遣新官来,亦须诸君辅佐方可运转。是去是留,各听其便,勿以我为念。”
言罢,当夜携家眷亲丁悄然离去。他故乡在哪里,又往何方,史无记载,唯余一纸辞呈,飘零于案头。
陆雄与练承甲亦密议去留。
陆雄叹曰:“我家世居潮普县城,亲朋遍布,邻里相熟。如今城外兵荒马乱的,盗匪横行,一旦离城,反致家人无依。加上我们不会种田,只懂得抓人、审讯、破案,我看还是先留下来看看再说。”
练承甲摇头道:“我职司兵事协调,然今潮州卫所将领,尽为清军战功之将所代。水寨虽存,然孤悬海上,其兵多与郑氏父子之海商武装素有牵连。今郑成功已在闽南举兵抗清,南澳一带必将为其据点。我留此已无实权,徒耗岁月,不如归乡侍奉妻儿,保全一家周全。”
不久,宋尚任委派新县令周开茂赴任潮普。此人乃其亲信,秀才出身,才具平平,阅历浅薄,唯求仕途安稳,光耀门楣。初临政,见县衙干员凋零,练承甲等相继离职,唯陆雄老成练达,办事干练,遂倚为股肱,凡刑名钱谷之事,多所咨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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