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没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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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分南北,时不分春夏,山不分高低,田不分肥瘦,山野路旁、房前屋后总有一种杂草,长得顽强,有的绿得发青,有的绿得发白,有的开白花,有的开黄花,但是,不管他们长什么样,妇孺皆知的一个名字就是,蒿。

是的,不需要多说,是不是蒿,凑上去,闻一下,那刺鼻的清香,就知道了。

第一次认识蒿是鼻子被碰壁出血后,大人们一边从木制的水缸里舀一瓢凉水,把水轻轻地拍在我的后颈窝和前额头,一边在房前屋后找一把蒿子,洗净后,撵成一卷,直接塞进我的鼻孔。伴着清香和凉快,鼻血就止住了!

第二次对蒿有认识应该是打猪草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不仅人没钱,田里也不怎么长猪草。我们一群群的小伙伴往往要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偷人家田里的猪草,而田里最多的就是一丛丛的青蒿了。看见蒿子,镰刀哗啦几下,就割成一把,再找一匹苞谷叶,三下五除二把蒿子扎起来,丢进背篓里。大约两个小时后,大家就背着满篓子的清香,唱着歌儿回家。然后就是剁猪草和喂猪。

猪猪并不怎么喜欢蒿子,它会把老草拱出槽外,只挑嫩的吧嗒吧嗒吃得欢。辛辛苦苦打回来的蒿子,就被它左一嘴右一嘴的糟蹋了。

第三次对蒿子有记忆是某一年的端午节。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艾蒿,捆得规规矩矩的挂在大门边上。又给我们喝雄黄酒(现在才知道有毒啊!不过不是也还好吗?),又在房前屋后撒雄黄水,说的是为了招呼蛇和保证我们不长疮(结果,那几年,疥疮流行)

我当时最大的疑问是,艾蒿不就是蒿子吗?到处都是,妈妈为什么要从别人家讨?

妈妈说,那不一样。

至今,我也分不清哪是艾蒿。

第四次认识蒿子已经是新世纪了。在上海的餐桌上,上了一道菜,叫茼蒿。好吃。

嘿嘿 蒿子不是喂猪的吗?

最近一次认识蒿子就很高大上了。屠呦呦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说青蒿素能治疗疟疾,挽救了很多非洲人的性命。

我们又看又割又插又吃的青蒿,怎么会让我和诺奖擦肩而过?因为,熟悉的地方没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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