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十二兄弟的密议
聚星阁的铜钟第三遍敲响时,最后一缕霞光正贴着南天门的鎏金檐角滑下去。那钟声不似凌霄宝殿的朝钟那般洪亮,倒像浸过银河的水,沉郁地漫过天庭的玉阶——第一响撞在琉璃瓦上,震落了檐角貔貅嘴里衔着的晨露;第二响漫过金水桥,桥下的星河倒影晃了晃,游鱼般的星子突然沉潜;第三响刚触到聚星阁的朱漆门,门环上的铜兽就轻轻颤了颤,像是打了个寒噤。
这座藏在凌霄宝殿东侧的偏殿,本是天帝为观测星象设的静室,平日里只有司天监的仙官带着星盘出入。今日却不同,殿门两侧的石麒麟眼里,被辰龙提前布了“锁灵阵”,淡金色的光纹从兽瞳漫出来,缠在门扉的云纹上,将周遭的喧嚣都滤成了模糊的嗡鸣。殿前的九十九级玉阶,每级都嵌着半透明的“水苍玉”,平日里映着天光会泛出彩虹,此刻却因殿内的凝重气息,玉里的光都凝成了冰粒似的,踩上去能听见细微的脆响。
推门而入时,最先撞入眼帘的是穹顶的星图。三百六十五颗夜明珠按周天星斗的方位嵌在藻井里,紫微垣的珠串最亮,像撒了一把碎金;太微垣的珠子带着淡淡的青,像是淬过月华;而天市垣的珠群偏暗,光晕里裹着点赤,倒像刚从火炉里捞出来。这些珠子本是随星象流转明暗的,此刻却齐齐收了光,连最亮的紫微垣都只剩层薄雾似的白,珠与珠之间的光晕碰在一起,竟撞出细碎的火星——那是殿里九道气息太沉,压得星光都喘不过气。
十二根盘龙柱撑着穹顶,柱身粗得要三个仙官合抱才能围住。每根柱子上都盘着一条金龙,却各有各的模样:东边第一根的龙正抬爪去够藻井里的夜明珠,爪尖离珠还有三寸,金鳞张得像要飞起来,鳞甲的纹路里嵌着细碎的红宝石,远看像渗着血;西边第六根的龙衔着颗拳头大的火珠,珠子泛着暖光,却照不亮龙脸上的褶皱,那褶皱深得像被天雷劈过,据说当年共工撞断不周山时,这龙曾用身子撑过倾塌的天穹;而辰龙身旁那根柱子上的龙最特别,它的尾巴缠在柱底的云纹基座上,龙头却微微侧着,像是在听殿里的动静,眼珠是用墨玉琢的,黑得发沉,此刻正对着辰龙的后背,倒像是在替他盯着身后的阴影。
这些龙的金鳞都不是寻常的鎏金,是用“陨星金”熔了浇上去的。那金属带着域外的寒气,平日里摸上去像冰,此刻却因殿内的气场,竟泛出点温意,鳞片边缘的纹路里,隐隐有青光流转——那是十二兄弟的本命气息与柱子相连的征兆,当年他们结义时,曾各割指尖血,滴在柱底的符文里,从此这十二根柱子,便成了他们的“命灯”,哪根柱子的光暗了,便知哪位兄弟遇了险。此刻,对应空天飞鼠的东边第三根柱子,金鳞上正爬着几道紫黑的纹,像被毒藤缠了,连龙嘴里衔着的宝珠都暗了半截。
辰龙就站在殿中央的九州鼎旁。这鼎比他还高,三足两耳,是大禹治水时用九州的青铜熔铸的,鼎身刻着山川脉络,黄河的浪纹里藏着鱼,泰山的峰峦间站着神,最特别的是鼎腹上的饕餮纹,那凶兽的嘴张得极大,却没刻眼睛,倒像是能吞下周围的光。辰龙的指尖正按在饕餮的獠牙上,那牙尖磨得光滑,是被他常年摩挲的缘故。他身上的金甲还没卸,甲片是用青龙的逆鳞炼化的,每片鳞甲上都刻着“镇”字,此刻却有两片甲片微微翘着——左边胸口那片,沾着点暗物质星云的黑灰,用指甲刮都刮不掉;后背那片,留着道细痕,是清航空队残骸的碎片划的,还带着点死灰般的寒气。
甲片碰撞的轻响,在这静得能听见夜明珠呼吸的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咔嗒,咔嗒”,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辰龙的目光掠过鼎身,九州鼎今日有些不对劲,鼎口的雾气没像往常那样散成云,反倒凝在半空,聚成两道光带:一道紫黑如凝血,在雾气里慢慢蠕动,像有无数细小的吸血蝠在里面飞;一道灰白似灰烬,裹着个模糊的“熵”字,那字的笔画总在变,刚看出是“火”字旁,转瞬间又成了“水”字底,看得久了,眼眶会发疼,像有冰针往里扎。
他的视线慢慢移向殿门,耳尖动了动。三刻钟前,他将“青龙令”掷向空中时,那玉牌发出的青光穿透了十二星域的壁垒——掠过空天金牛驻守的银河壁垒时,金牛正用巨斧劈开撞向壁垒的陨石,斧光与青光一碰,溅起的星火落在他的牛角上;掠过空天玉兔的月球中转站时,玉兔刚用月魄草治好一个受伤的星民,草叶上的银辉被青光卷了去,在她的裙角留下道亮痕;而传到暗物质星云外围时,飞马的前哨队正抬着昏迷的飞鼠往回赶,青光落在飞鼠的伤口上,那紫黑的血纹竟缩了缩,像怕了这光似的。
此刻,殿外的风声里,已经裹进了熟悉的气息。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得玉阶上的水苍玉叮叮作响,那是天马的蹄子,带着银河的星辉,不用看也知是空天飞马到了;接着是筋斗云破空的锐响,像布料被撕开,还夹着声响亮的口哨,除了空天金猴,没人会把筋斗云驾得这么张扬;再往后,是裙摆扫过地面的窸窣声,轻得像云絮落地,该是空天玉兔来了,她总爱踩着月尘走路,悄无声息的;还有粗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殿基的金砖颤一下,那是空天金虎,他的虎头靴底嵌着铁,走得急了,能在地上留下浅坑……
这些声音从远及近,撞在聚星阁的门环上,惊得那铜兽又颤了颤。穹顶的夜明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紫微垣的珠串突然亮了亮,光晕漫过盘龙柱上的金鳞,将那些紫黑的纹路照得更清晰了些。辰龙收回按在鼎耳上的手,指尖的温度比刚才低了些,他抬眼时,眸子里映着夜明珠的光,那光深处,有一条青龙的虚影正缓缓摆尾,龙瞳里的凝重,比殿里的雾气还要沉。
十二兄弟,缺一不可。他在心里默念这句话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第一道身影带着风闯了进来,夜明珠的光在那人的金甲上碎成了星子——议事,开始了。
辰龙立于殿中那方“九州鼎”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鼎耳上的饕餮纹。这鼎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法器,能映出三界异动,此刻鼎身正泛着两道暗沉的光纹:一道紫黑如凝血,是暗物质星云的毒瘴之气;一道灰白似死灰,裹着“熵”字的虚影——那是清航空队传回的最后信号。他身披的金甲还带着从清航空队残骸现场带回的寒气,甲片碰撞的轻响,在这寂静的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三哥到了!”殿外传来羽志罡的通报声,话音未落,一道金红相间的身影已撞开殿门,带起的罡风卷得夜明珠的光都晃了晃。是空天金虎,他刚从猎户座军寨赶回来,战袍下摆还沾着星尘凝结的冰晶,左手按在腰间的虎头刀上,刀鞘上的“镇岳”二字被他攥得发烫。
“老五,飞鼠咋样了?”金虎的声线像被砂纸磨过,他与飞鼠同守过混乱星带最凶险的“碎星渊”,当年飞鼠替他挡过暗影族的骨箭,那道疤至今还在飞鼠的左肋。
辰龙抬眼时,眸中的青龙虚影晃了晃:“刚被飞马的前哨队从暗物质星云边缘拖出来,左臂血纹已经漫到心口,气息弱得像风中残烛。”
金虎猛地攥紧刀柄,虎头刀发出一声低鸣:“他娘的吸血蝠余孽!老子现在就带军寨的‘破邪弩’去掀了那暗物质星云!”
“二哥的银河壁垒不能离人,三哥你要是再冲动,这十二星域的防线就要漏个窟窿了。”殿门又开,空天玉兔提着一盏月魄灯走进来。她的月白裙裾上绣着桂树纹样,行走时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银辉,恰好压下金虎的火气。灯盏里的月光落在九州鼎上,紫黑的光纹竟微微缩了缩。
“玉兔说得是。”紧随其后的是空天飞蛇,他穿一身墨绿蟒纹袍,身形像没有骨头似的贴在盘龙柱上,舌尖舔了舔唇角,“暗物质星云那地方,连我的‘蚀骨毒’都得折进去三分,三哥的破邪弩虽利,可射不透星云里的‘虚无带’——当年西美那的主力舰队,就是靠那地方藏了整整十年。”
飞蛇这话让殿里的空气更沉了些。众人都记得,当年为了清剿西美那残部,飞鼠带着三百斥候潜入暗物质星云,回来时只剩十七人,个个都带着暗物质侵蚀的黑斑。如今那地方又冒出血蝠妖姬,显然是有备而来。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半扇,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挤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半块桂花糕。是空天金猪,他刚从后勤大营的伙房赶过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都杵着干啥?”他把桂花糕往鼎边的石桌上一放,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飞鼠那小子命硬,当年在黑洞边缘被引力场撕了半条腿都能活,这点血纹算啥?先琢磨琢磨咋治,再合计那清航空队的事儿——羽志罡说,猎鹰号回来时,驾驶舱里的‘熵’字是用船员的血写的?”
最后三个字刚出口,穹顶的夜明珠突然暗了半分。金猪嘴里的桂花糕顿在舌尖,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难得正经起来:“俺在后勤营翻过上古卷宗,‘熵’字好像跟混沌初开时的‘无序之力’有关,当年盘古开天,就是用‘序’字镇住了这东西。”
“管他娘的序还是熵!”一声炸响震得殿顶落下几片金箔,空天金猴踩着筋斗云从殿梁上翻下来,手里的金箍棒“哐当”砸在地上,震得九州鼎都跳了跳。他还是那身虎皮裙,只是鬓角多了几缕银丝——当年在混乱星带跟暗影族首领硬拼时,他用了“焚神诀”,折了五百年修为。“不就是个血蝠妖姬?不就是个破字?俺老孙这棒子,当年能打碎五行山,今天就能把那暗物质星云捅个窟窿,把那‘熵’字碾成灰!”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一道柔和的力量拉住了。是空天玉羊,她刚从生命星球保护区赶来,素白的袖口还沾着草药汁,手里提着的竹篮里,几株“还魂草”正散发着淡绿的光。“七哥别急,”她声音轻得像云絮,“飞鼠大哥的血纹我刚才在传讯镜里看过了,不是普通毒瘴,是把吸血蝠的本命精血炼进了暗物质里,沾了就会顺着血脉往元神里钻——上次在Alpha星系,有个部落的战士沾了这东西,三天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金猴的脚步顿住了,他挠了挠头,金箍棒上的金光暗了暗。他想起当年飞鼠替他挡下暗影族毒箭时,也是这样硬扛着不说疼,直到晕过去才被发现。
“蹄声!是老七来了!”金虎突然侧耳,殿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不是凡马的“嗒嗒”声,而是天马踏在罡风上的“轰隆”响——空天飞马到了。
殿门被一股疾风撞开,飞马一身银甲上还挂着星尘,他翻身下马,那匹雪白的天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气在地上凝成一串冰晶。“老五,前哨队在暗物质星云外围设了三道警戒阵,妖姬暂时没追出来,但星云里的血雾浓度在涨,我带的三百骑兵营,有七个兄弟只是靠近了雾团,头盔就被腐蚀出了洞。”他说着解下腰间的皮囊,倒出一块黑色的碎片,“这是从妖姬祭坛附近捡的,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摸着像活物的皮。”
辰龙接过碎片,指尖刚触到,九州鼎上的紫黑光纹突然暴涨,碎片竟开始蠕动,像要往他手里钻。他眉头一拧,掌心浮出一道青焰,碎片“滋啦”一声化成黑烟,留下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是‘血茧皮’,”他沉声道,“普登传智当年就是用这东西裹住元神,才在西美那星核爆炸时逃了半缕残魂——这妖姬,怕是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话让殿里彻底静了。当年对抗普登传智,十二兄弟折了三个先锋营,任小丹的清航空队差点全军覆没,那老魔头的阴狠,谁都没忘。
“那清航空队那边呢?”空天玉猴突然开口,他刚才一直蹲在殿梁上捻着胡须,这时跳下来,指尖弹出一道金光,打在九州鼎的灰白纹路上。金光触到“熵”字,竟像被吞噬了似的,瞬间消散。“俺用‘火眼金睛’看了那艘回来的猎鹰号,船壳上的焦痕不是法术伤,也不是炮弹打的,像是……自己化掉的。就像一块冰扔在火炉里,没声没响就没了。”
“熵,无序之终极。”一直没说话的空天金鸡突然开口,他站在殿角,金红色的羽毛在夜明珠下泛着冷光。作为后羿血脉,他对宇宙间的“消亡之力”最敏感,“当年后羿射日,剩下的那只金乌,就是被这东西慢慢耗死的——不是被杀死,是自己从羽毛到骨头,一点点散成了光粒。”
金鸡的话像一块冰扔进滚油里,金虎猛地一拍桌子:“那还等啥?赶紧调兵啊!把银河壁垒的守军抽一半出来,再让地球的神州舰队派支援,先把暗物质星云围了,再去清航空队那边探虚实!”
“二哥不能动。”辰龙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银河壁垒是防域外天魔的最后一道关,当年暗影族就是从那撕开的口子,咱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他走到九州鼎前,指尖在鼎身的纹路上划过,“飞鼠的伤,太白金星的‘九转还魂丹’能吊住他的元神,但解血咒得靠玉羊——你明天带药童去趟飞鼠的营帐,他左肋有块当年挡箭留下的旧疤,血咒暂时还没浸到那里,从疤边下针,或许能逼出三分毒。”
空天玉羊点头,竹篮里的还魂草晃了晃,她轻声道:“我带‘幽冥草’去,那东西克活物精血,只是性子烈,得用‘月魂露’中和,玉兔妹妹那里应该有。”
玉兔立刻接话:“我回去就取,月魂露在广寒宫的冰窖里存了三千年,够你用的。另外,我让月球中转站的弟子测了暗物质星云的星轨,明天丑时会有半个时辰的‘星风期’,血雾会变淡,飞马去接应时,正好借星风掩护。”
飞马闻言,翻身上马,银甲在珠光下闪了闪:“我带五百轻骑去,只到警戒阵外围,绝不踏入星云半步。另外,我让天马群在星云边缘布了‘踏风阵’,只要妖姬那边有动静,马蹄声能传回来三百里。”
“俺跟你去!”金虎突然道,他解下腰间的虎头刀,“俺的‘破邪弩’虽然射不透星云,但能在阵外架起箭网,万一妖姬追出来,好歹能挡一挡。”
辰龙想了想,点头:“可以,但记住,只守不攻。”他转向金猪,“后勤营得备足‘锁元丹’,飞马和三哥的人沾了星尘寒气,回来得立刻服药,不然会伤根基。另外,让伙房炖些‘龙骨汤’,飞鼠醒了得补补。”
金猪拍着肚子笑了:“这你放心,俺早让伙房炖上了,用的是当年龙骨山的残片,熬了七天七夜,保管他喝了能下地打架。”
“那‘熵’字咋办?”金猴突然问,他蹲在地上,用金箍棒在金砖上画着那个字,“清航空队的猎鹰号,可是咱们天庭最硬的船,连暗影族的‘湮灭炮’都打不穿,咋会自己化了?”
辰龙看向金猴,眸中的青龙虚影缓缓抬头:“你跟我去清航空队的残骸现场。羽志罡说,那艘猎鹰号的黑匣子还在,只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你的火眼金睛能看透禁制,或许能取出里面的记录。另外,太白金星说‘熵’字跟混沌箴言有关,咱们去趟藏经阁,找找《鸿蒙录》,那书里或许有记载。”
金猴咧嘴笑了,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早该这样了!俺这就去备筋斗云,明天卯时出发,保管太阳出来前,把那黑匣子给你拎回来!”
“还有蛇兄。”辰龙突然看向一直贴着盘龙柱的飞蛇,“你带十个影卫,去暗物质星云外围的废弃星站蹲点。妖姬既然敢动飞鼠,肯定不止一个祭坛,你去探探她的老巢在哪,记住,用你的‘蚀骨毒’做记号,别露面。”
飞蛇舔了舔唇角,墨绿的袍角动了动:“放心,俺的影卫能化成星尘,就算妖姬的血蝠群飞过,也闻不出味儿。”
最后,辰龙看向空天金鸡:“你去趟太阳神殿,把‘金乌真火’取一盆来,放在聚星阁的鼎里。‘熵’属阴寒,真火能镇一镇,万一九州鼎再异动,也好有个防备。”
金鸡点头,展开双翅,金红色的羽毛在夜明珠下泛出暖光:“我这就去,太阳神殿的火盆是夸父当年用过的,够沉。”
殿内的夜明珠渐渐亮了些,星斗的轨迹在穹顶缓缓转动。辰龙看着兄弟们各自忙碌的身影——金虎正跟飞马核对警戒阵的方位,玉兔在给玉羊画星风期的星图,金猪在石桌上摆了一碟新的桂花糕,金猴蹲在鼎边,用金箍棒轻轻敲着鼎身,像是在跟里面的星纹说话。
他走到殿门口,望着南天门方向,那里的霞光正慢慢褪去,露出深蓝色的夜空。十二星域的光轨在天际交织,像一张巨大的网,而他们十二兄弟,就是网的十二根绳。
“都记着,”他回头时,声音里带着金甲的沉响,“不管是妖姬还是‘熵’,咱们怕过吗?但也别忘了,当年在碎星渊,咱们能活下来,不是靠硬拼,是靠看着彼此的后背。”
金猴突然跳起来,金箍棒指向天空:“对!俺们十二兄弟,缺了谁都不行!等飞鼠好了,二哥换防回来,咱们再一起去掀了那妖姬的老巢!”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撞在盘龙柱上,震得金鳞都亮了起来。聚星阁的铜钟在这时又响了一声,不是召集的急促,而是带着几分稳当的悠长——像一声承诺,落在十二星域的风里。
夜明珠的光渐渐柔和,九州鼎上的两道光纹慢慢淡了下去。辰龙知道,这只是开始,但只要他们十二兄弟还在,这宇宙的天,就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