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锅装进盘里的,是那一份远方的挂念

大学的时候我做过很多兼职,游乐园里的沙地越野车司机、外卖员、传单员、饭店服务员、摆地摊、开酒吧、卖烧烤等等,回想起来实在精彩。

时间做得最长、收获最大的,就是在海湾三校旁的黑街一家名为“川味食府”的店里送外卖。

川味食府的老板是重庆开州人,喜欢唱歌,人着实豪爽。店里一到周末,堂吃聚会的学生就会很多很多,因为人手不够,老板索性关闭了外卖平台让我们留在店里帮忙上菜。上菜的过程很枯燥,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重复着不变的工作。我经常盯着厨师和配菜工发呆,感觉好不容易有一个三四秒的闲工夫发呆,还没过瘾,厨师就把菜装进盘子里了,又突然一激灵,赶紧抬着盘子端去给客人。

每天最过瘾的时候就是盯着厨师和配菜工发呆,慢慢明白:“噢,原来玉米烙是这么做的!”、“原来炒茄子要过一道油啊!”、“原来土豆丝可以这么切”。按照现在我朋友的话说,那时候我作为“川味食府派”资历最浅的弟子,偷学门派里上乘武功秘籍。是的,这么持续了128天,到了放假时间,我回到家我才发现,我居然会做菜了?

这么一个过程是很令人捧腹的,我也常常忍俊不禁。加上我的舅舅开了近二十年的餐馆,加上现在网络的发达,我的厨艺就这么一步步得到提升。跟着舅舅跟着网络,慢慢的学会了红烧肉、京酱肉丝、拔丝等等各种菜肴,也慢慢明白了文刀武刀的区别、直刀法包含了些什么等等这些刀工上的知识。慢慢的我开始喜欢上做菜,喜欢把我做的菜分享给别人——回家的时候给长辈做一桌菜肴、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做一桌美味,会让我无比的满足。

在阿宋家的时候自己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

许是一个人在贵阳这座城市,经常会有孤独的感觉吧,于是便经常以一种自己仍在家乡的那种状态,去尝试着适应孤独,尝试着改变这孤独,然而最后总是用更孤独的笔来画这一个句号。我经常推着车去逛超市买菜,然后回到住所做一桌子菜。结果都一样——只吃一点,菜会剩很多很多。买菜和做菜的过程我特别享受,直到菜端上桌,突然反应过来只有一副碗筷,之前的成就感和愉悦便瞬间烟消云散。

今日的这份孤独尤其浓厚,下了班回到住所开始弄饭吃,菜炒好装进盘子里的时候,我心里立刻浮现出在家乡家里来客人的那个画面;又马上想起川味食府老板开着车带着我去上海码头宿醉的场景;想起了那时候喜欢一个女孩,把爸妈“赶出家门”打麻将,迫不及待、连哄带骗的把女孩喊来家里做豆豉鱼给她吃;想起了发小生日,又一次把爸妈“赶出家门”打麻将,去菜市买一只鸡炒辣子鸡给发小吃。这些种种过往就像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海和眼前播放,久久不能消散。

同样的场景,就在昨天,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刷抖音看到成都暴雨被淹,立马发了个微信给在成都的老林、聂颖和阿薰,好在老林、阿薰都出差去了外地,聂颖在公司没有出去,看到他们的回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谁不是心里有一份牵挂?总要有这份牵挂,才会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心生暖意;也会感觉自己又是一个人,坚不可摧;同时自己也可以随时一个人,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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