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讲一个自己的故事。

001

大板牙从小就喜欢同桌摸他的头，怎么摸都不会生气，同桌是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同学，一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回板牙没有欲拒还迎的加以反抗，他鼓起勇气问同桌，我的头很好玩吗，为啥每次你都摸到上课铃响，女孩噗嗤一声笑了，重重地拍了一下，说，以后改打头怕不怕。

他真的怕了，再一次课间铃声响起，他撒丫子似的往厕所跑。

那以后，太阳照常升起，课间教室仍旧嬉嬉闹闹，只是多了一簇簇手翻书的声音和一道俯身学习的倩影，板牙再也没被女孩摸过自己的头，直到有一天，他再次从厕所疾走回教室，听到女生们议论，

你知道吗，小何的爸爸走了，在医院都好几天了，也没看见她哭

是啊，她是不是不会哭啊

不是亲爸爸么

板牙转身凝注了，失去爸爸？想都不敢想，是小何吗，他来不及听体育课上课的铃声响起，就跑向操场，给女孩准备的生日礼物还躺在书桌堂里，静静的，静静地。

烈日下，柳树旁，板牙找到了女孩，准确的说是在柳树枝上，看到了坐着的女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求证， 也不想求证，只是用着空洞无神的双眸凝视树上的女孩。看她一摆一摆的双腿，好像时间的摆钟，滴答滴答地流淌着时间。

来上来啊

我不会！

你怕死？

呲噶，熟悉的裤裆开裂的声音，女孩噗嗤一声又笑了，久违的笑容。来，开都开了，还不坐上来

哦哦

女孩没有再摸他的寸头，而是和他肩并肩地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002

小何，你的兵娃子给你来信啦，快拿走吧！

女生宿舍门口，大妈随口说着。

同桌，见字如面，我又胖了，已经忘了这是第几回给你写信了，没有你的回复，我也会写下去，知道你上了警校，体能课又拼命了吧，告诉你别玩命，姑娘家，能擒拿格斗当然好，不过有一点你办不到，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之后的四年大学，每逢放假，女孩总是能接到这样的来信，没有地址，内容都是几句淡淡的问候，还有一成不变的问句，没有一张图片，女孩也不做回复。

003

女孩毕了业回到了家乡的社区从事户籍民警工作，上班的第一天收到了一封邮件，封口处贴了一片柳树的叶子，她很好奇地打开，是一张照片，一个人的后侧面照，除了是光头没什么特点，她正想扔掉，忽然到照片中那人的T恤上印着两颗獠牙，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翻过背面，蝇头小楷写着六个字：这回你随意摸，再仔细看，T恤是作战部队的服装。

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穿过街巷，到了小时候的那颗树旁，用那片柳叶吹起，同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