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深情不被辜负。

“他回来找我了。”

热闹的串店里面人声鼎沸,她说这话时我几乎是竖着耳朵才听到的。

她坐在我的对面,拿起了缓上水珠的啤酒瓶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她放下瓶子,就那样看着我。清亮的眸子里掺杂了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垂下头,看了一眼杯子,然后端起来一口气喝光。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其实这么多年我还是放不下他!”

“我知道。”

我也为自己满上一杯,抬眼瞧着错愕的她。

“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放的下他,你就不会出来找我喝闷酒了,不是吗?”

我也学着她,一仰头喝去了大半杯酒。喝罢咂咂舌头,这啤酒真难喝。

“呵呵,从他那年作出选择后我就告诉自己已经不爱他,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原来这么久我都是在自欺欺人......”

她眼角泛着泪花,店里的灯光打在她苍白清瘦的脸庞上,脆弱的像个失去玩具的孩子。

“你想好怎么和他说了吗?”

她轻轻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一面恨他宁选别人也不选我,一面我又遏制不住的爱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蓦地攥住了我的手,眸子里亮晶晶的,仿佛抓住的不是我的手,而是一根救命稻草。

“你帮我出个主意吧?”

我终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朋友在爱情的漩涡里迷失,失去自己。

“你若是信我,你就这样......”

第二天傍晚,我正准备下班,就听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你快出来,老地方见!”

声音虽柔,却是多了几分生机。

挂掉电话,我披上外衣拎着包便出门直奔老地方。

所谓老地方,不过是她的出租房。心情好的时候,她喜欢做上一桌子的菜,叫上我们几个朋友一起胡吃海塞。不得不承认,她在厨艺这方面造诣比我要高出太多。

果不其然,进了房内便是扑鼻的香气。开了门后她又急匆匆地跑进了厨房。我脱下外衣,斜倚着厨房门,瞧着她拿着铲子与青菜作斗争。

“看来战况不错!”

她斜睨了我一眼,眉梢间满是笑意。

“等会他来吃晚饭,正好你和他也是同学,所以不会太生分。”

一时间我竟有些怔仲,我和他是同学?哦,是了。我和他是同学,而且是七年同学。

初一新生报到,他站在人群中的确与众不同。清秀俊朗,站得笔直,我看到他第一眼便觉得他会是我们年级的“红颜祸水。”

也是巧了,“红颜祸水”与我分到一个班,好死不死地还与我是同桌。要知道,就因为这个我承受了多少女生的仇视啊。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那个时候情人节刚刚流行起来,不少女生偷偷塞给他齁甜齁甜的巧克力与粉红色的信封。他一般都把巧克力分给我,嘴里还念叨着,你这么胖也不差这两块巧克力了,快吃!等会班主任来了你和我都得完蛋!真是奇了怪了,别人送你的巧克力关我什么事?虽然我的确是吃了几块。

到了高中,我和他还是同班同学,不过不再是同桌。这样也好,我可以安心的减肥了。毕竟我长成这个样子不会有人送我巧克力,更不会有人说巧克力吃不完分给我了。

她就是在高一考完期中试找上我的。她虽算不上艳丽,却也是清新,看着让人舒服的那种。她的目的明确,目标更是清晰。

“帮我追他!”这一追,便是一年。他和她终于在一起了,作为半个媒婆的我,也是在一旁傻呵呵的瞧着他们。

两年后,他考上了南方的一所一流大学,而她则是本分的留在了省内的一所普通大学。至于我,去了内蒙古。

大学四年里与她的联系中也得知了他们二人的状况。大学前两年还是很好的一对璧人,宿舍的室友都还羡慕她有一个贴心而钟情的男朋友。但后来的剧情开始变得狗血起来。他移情别恋了,喜欢上了他的师姐。她得知后气愤的不能自已,连夜赶上了去往他城市的火车。结果可想而知,纵使深情四年,也抵挡不了距离的变迁。

心已不在了,哪还有强求之理?就这样,他们二人从此分道扬镳,世事无关。

大学毕业后,我与她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为自己的将来打拼。而他,从此与我们再无交集,音讯全无。就连高中聚会他从不曾现过身。同学们对他的去向产生了十分有趣的揣测。我与她,则是相视无言,默默端起了酒杯。

“喂,想什么呢?快帮我端菜!”

我回过神来,原来这么多年的时光在一瞬间便已回忆的差不多了。

抱歉地笑了笑,开口回着:“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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