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刚工作不久,有一次,一个重病号快要不行了,到了最后一段时间,家人们都知道他不日就要离去。在万般无奈下,他们决定送他回老家。这人是重庆在浙江打工的,几年前得了癌症,为了省钱没有及时治疗,现在癌细胞早已扩散到全身多个部位,已无法逆转,回天乏术。
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加入这趟归途,毕竟我资历尚浅,可是又不好意思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救护车里面闷闷的,狭小的空间,几乎不能走动,只能弯着腰站起来做这个做那个,一个后车厢坐了四个人,躺着一个人。
路途遥远,救护车开了太久,已经数不清多少小时了。我们从东往西一直走。本以为可以顺利到达,不曾想路上还有一些奇怪的事情。
正当我们从高速上下来驶进一个郊区的时候,一辆小货车跟了上来,货车后面装了一辆小小的三轮车,司机一直想加速超车,可是车道上都是车,我远远地看着后面,司机一脸焦虑。
路口的红灯让我们都停了下来,只听见一阵对话。货车后面有一辆摩的,摩的车主走下来敲了敲货车的门,大声呵斥:“你为什么偷我的小三轮?”货车司机说:“这是我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摩的师傅一脸不悦。趁着绿灯,货车司机赶紧把车开走了。
摩的师傅边追边喊“还我三轮车”。然后加快了速度。
下个路口又遇见了红灯,大家又停了下来。摩的师傅把车停在路边,直接爬上了货车。我见状,忙向货车司机示意。
这下摩的师傅一脸严肃地问我:“你管什么闲事,你是重庆的吗?”
“我们从浙江来的。”
“我也是浙江的。”
就这样我们聊上了,货车司机邀请摩的师傅坐在了副驾驶。
我们的归途继续着,两位新朋友一路跟随着我们,直到我们抵达重病号的家。
天色暗了下来,天边的火烧云渐渐褪去了红色。一片棕色的天带来了夜幕的降临。
病人脸色晦暗,一抬到自家的床上就心跳停止了,家属不相信一切来得这么快,床都没有躺热乎。于是我们轮着按压了半个小时。
他走了,我们撤除了所有管道,填塞了孔道。把他归置得整整齐齐,然后铺上白单子。家属们痛哭流涕,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顷刻间一泻而下。耳边想起了呜呀呜呀的佛经,原来是货车司机和摩的师傅,两人低着头闭着眼一起念着佛经,好像本来就有一种默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这归途,走了那么远,也走得那么匆忙。
电话响起,挂上电话我回到车里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纯属虚构,梦境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