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感动,在过往的年华里流淌(二)

图片发自简书App

马小萍在信中写道,“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鸣呃”。这句话一直影响了我整个青少年时代。本是她的座右铭,却不断激励我在学业上勇敢前行。

如今想来,如果当初没有遇见马小萍,我的人生定会改写。在关键的第一个人生转拐处,她引导我飞向另一方更广阔的天空。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从此,我有了更高的眼界,有了全新的人生追求。

本打算初中毕业去读中等师范,三年后开始教书育人的职业生涯,从而完成最初的人生梦想。就在中考前夕报志愿的当口,马小萍及时出现,力挽狂澜般说服了我报考高中,然后上大学。

考大学对于正处于迷茫时的我,无疑是大海灯塔,让我从此有了远航的梦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之后的一切仿佛都顺理成章地实现了,我读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上了所谓的大学,然后自由选择了心向往之的专业和职业。至此,我的人生也堪称圆满了。

但这些表象的圆满,却未能填补心里最初的那方空缺。我和马小萍的联系自从我上了高中之后就慢慢断了。

当初她答应我一起上高中考大学,高中开学后却没看到她,让我倍感意外。后来得知她去南方打工了,我的心顿觉空了。以她的成绩比我更有资格考大学,为什么她却选择放弃呢?

不久,我收到她自南方的第一封来信。这次她没有骗我,从她草草的字体上我感受到了她工作的紧张和辛苦。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她壮志未泯,在工作之余她正在写一部《打工苦旅》的小说。末了还说以后有机会和我一起合写一部小说,作为对少年时代的祭奠。

后来她的来信越来越少,我也越来越寂寥。

高中的第一个春节即将来临时,马小萍回来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自和她相识,我在心里就特别依赖她。因凡事她都比我想得周到成熟,渐渐地我就把自己交给她“规划”了。

她到学校来找我那天,我喜出意外。她变了不少,望着她入时的打扮,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我忍不住激动地说。

“给你穿吧,如果你喜欢。”她连忙说,边说边准备脱下来。

“不,你穿上比我穿更好看。”不知怎么了,我竟然和她客气起来,以前换着穿衣服的时光终于渐行渐远了。

本来以为好久不见的我们会有很多话说,但见面之后才知道,我们都错了。我们都低估了时光的无情,时过境迁,不同的境遇造就了不一样的心态,仅仅半年时间。

我们在校园的操场上,于瑟瑟的冷风中,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不痛不痒的话题,望着彼此有些陌生的脸,很多心里话再也说不出口。

一阵沉默之后,我们再也找不到话题可聊。终了,她说“我要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我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挽留她,只有默默地陪她走出校园,走向车站。

她上了车,向我挥手告别,略带沧桑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苦笑。

我心里的“防火墙”一下坍塌了,哭得稀里哗啦……(忘记告诉你,我以前是个爱哭的人,尤其受不了离别。)我知道那个曾和我比翼齐飞的小伙伴再也不会回来了。

高二之后,我就再也没收到她的来信。每逢过年,大批打工仔返乡的日子,我就会翘首企盼,但最终也没等到马小萍来看我。

后来听说,她把没读过一天书的两个妹妹也先后带出去打工了。两年后,在她们三姐妹的共同努力下,她家也建起了楼房。再后来,她最小的唯一的弟弟,也在她们姐妹的帮衬下讨到了老婆。

最后听说,马小萍在媒人的介绍下,嫁给了邻村的一个木匠,生活过得平淡无奇。

有时我在想,如果我是马小萍,生活在她那样的家庭环境里,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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