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即是彼岸

      太阳缓缓的坠到了西山山头,天空映衬出一片蛋黄色的晚霞,照着稀疏的云彩,远处山头立着几棵孤零零的杏树,成群的麻雀飞来落在树上,又忽的一起飞走。

       这个时间是城里下班的时候,也是村子里人们一天农活结束的时候。

       村子里已经到处都是烟火气了,留在家里的人早早的开始做饭,以迎接劳动一天的家人回来能够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

      6岁以前我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小村子里, 童年阶段就如同春天一样,一切都是在生长的,快乐也如同春草,一阵清风都足以让它肆虐。

       虽然大人们可能自有他们生活上的苦楚,但是在那时候我的眼里,那是最舒适安逸的。时至如今,偶然想起村子里的样子,还是能换来一阵莫名的轻松感。

      有时候和父亲聊天,我调侃说您年轻时候过得也是神仙般的日子了,正是现在城里喧燥久了所向往的,如同:山间,农田,水色,一袅炊烟,闲坐。温酒两杯,对饮,看天阔。

       单从人基本需求的生活角度看,其实这应该算得上赢家了,就如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所引用的诗一样,我在所到之处皆是君王,在那里的权利无人能争。

      村子很小,前前后后我记得也就几十户人家,三条主道组成人字形,将村子划分开。其中一条从东边进村子的路是小时候最常走的,那里连接着通往山下到县城的路。

      从这条路进村子,在离村口一公里左右的石壁上,被人工凿出一扇门和一扇窗,里边是一间屋子,一直很好奇是怎么样的一种功夫,才在一块大石壁上,凿出一间屋子的。

      据老辈人说,当时里边住了一个道士,他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每天都自己挑水,做饭,好像和村里的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缺某些工具了,会进村找人们借用一下。

       进村的路口有一个高出的土丘,上面是一座庙,由于缺乏保护,庙门及四周已经破败,墙壁虽然有被泥水冲刷的痕迹,但壁画的鲜艳生动依然清晰可见。

      岩壁上的石屋,庙墙上的壁画,记录下了那个年代的顽强与光彩。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凿开一扇门窗,泥土底下掩盖着一层不易被发觉的色彩。

       而这些美好都需要用力或者用心才能创造发觉。

      日子和日头一样,起起落落,循环不止,世间的事大抵也都是这样,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身上重复着。

       如今自己步入中年,女儿也已经7岁,像多数人的7岁一样,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富有热情。

       用纸卡做成一个小盒子的形状,把自己的小玩具装进里面,再用胶带把口封住,然后跑到我面前自豪的说,看,爸爸,我做的盲盒。

       有时候把纸巾盒上的那个盖子剪下来,找另外一个大点的盒子,剪出和盖子同样大小的一个口子,把盖子固定到盒子上,当做自己的玩具储藏盒。

      我很好奇,那么多现成的玩具她没什么兴趣,反而把自己做的这些看起来有些笨拙的手工当做珍宝,藏在自己的秘密基地。

       每次看到她的那些玩具我都忍俊不止,但又油然的佩服小朋友们能沉浸在这些简单的快乐当中。

      我们从小到大所有的能力都是在增长的,唯独从事物中感知快乐的天赋在减退。

      生活是一个漫长的修行的过程,我们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无非就是想到达一个彼岸,一个让我们自在欢喜的远方。

       很多时候却忽略了,原来最初拥有的就是那个苦苦追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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