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李泽贤

马可·波罗见识过不少城市的轮廓

他曾用十年光阴在大陆漫游

我何时能掌控这广袤帝国?

可汗迷惘诘问

目光透出疑惑

马可笑笑，在无言中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他缓缓言说

大地上的聚落似星斗般繁多

那些妄图全部占有的人

只会留下满腔落寞

高傲的可汗哟

你到底在期许什么?

历史像场没有输赢的棋局

再高超的玩家

都会是时间的过客

所谓的掌控不过个笑谈啊

是愚人用空空头脑

留下的歪理邪说

人类已存在了一万年

至少文明是这样长久的

那么多本源的问题却无法解脱

关于男人和女人的爱恋

关于生存与死亡的探索

关于存在和虚无的讨论

关于剧变与斗争的干戈

以上种种皆无明确结果

那所谓掌控又算得什么?

人不会因为惧怕未知，而不坠入爱河

两个灵魂吸引，没有时间取舍

人不会因为榨取财富，而不感到无聊

坐拥万贯家产，头脑干瘪错愕

人不会因为青春正好，而不意外离世

死神无情的手，向来没有选择

人不会因为生活安稳，而不继续变革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历史上了一课又一课

可汗啊!可汗啊!

所谓的掌控又算得什么?

若一切冥冥皆有定数

恐怕人世难再有欢乐

我走过这么多都城

见识过的人物，形形色色

多少年后我也许会成为战争中的俘虏

我会遇上位无名小说家

他会把我的故事结集成册

人们会用全部时间讨论这个问题:

马可·波罗真的到过中国?

可汗，你知道吗?

我刚刚的话语会永远消逝

再无后人言说

可汗垂下戴满戒指的手

带着帝国的梦境入睡了

马可谦卑的告退

从此结束这东方的征程

马可·波罗见识过不少城市的轮廓

可是，说真的

谁在乎呢?

2016年12月10日夜

深夜无眠，偶然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