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还是没有向他表白,不是因为高考,而是因为年轻。
故事开始于2012年的元旦。那是一段我整天嚷嚷着豆蔻年华已经过去,一定要在十五六岁干件大事的日子。结果大事八字没一撇,有关于他的小事犹如身上的毛孔,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撩拨我的心弦。
单相思最难忘
都说初恋最难忘。他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但不算是我的初恋,因为我是单相思。即使是现在,即使我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他了,每当我看到爱情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情景,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的身影。虽然心里空荡荡的,但依然会心跳加速。所以在我看来,单相思更难忘。心里藏着的永远是他美好的一面,青春的一大部分都被他占据,纵然爱而不得。
我一直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直到现在喜欢与否都没有了意义。大学寝室卧谈会的必聊项是每个人的感情史,当我毫不扭捏地把和他的事情脱口而出时,我就知道终于翻页了。从此,他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一见不钟情,再见却倾心
2012年对我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那年是传闻中的世界末日,和我还是有点关系的。政治课上老师播放了各个版本的世界末日搞笑视频,然后因为年轻的政治老师的一番话,我选择了文科。
分科之后,我和好朋友橙子还是经常去以前的班级,元旦前布置教室时,我们一有空就去帮忙。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点也不美好,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反正我没有注意到他。第二次见到他时,我以为是第一次见面,一直相信缘分的心“怦怦”地叫嚣着,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的余光瞥到一条修长的腿朝我走来,手里拿着的气球更加吹不起来了。他递给我一个气球专用打气筒,说:“你用这个吧,看着你吹气球我都替你心急。”当时我好像是说了一声谢谢,能确定的是我没敢看他,应该是怕他看到我红的像猴屁股似的脸。
缘分就这样突然地降临了,不浪漫也没有轰轰烈烈,与我曾经的幻想没有丝毫的相同,却因为他的出现,让心动的那一刻成为隽永。
他和橙子是初中同学,后来橙子告诉我之前我和他就见过面,那时他笑着叫橙子的外号,说的话又损又搞笑,与固执地认为理想型是高冷深沉男的我不对胃口。橙子说我肯定是垂涎他的美色,第一次见面时他一直背对着我和橙子说话才躲过了我的魔爪,而第二次看到了他的正脸,还冠冕堂皇地说一切都是缘分。
因为橙子和他是初中同学,所以橙子就成了我的“女神”。我粘着橙子询问有关他的一切,他学习好不好,他会不会打篮球,他喜欢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就差问清楚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了。橙子告诉我,他是初二的时候转学过来的,瘦高的个子在大部分还没有发育的男生中很是显眼,整个人看起来酷酷的,字写得也很好看,瞬间成为女生讨论的对象。我心想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其实,他的长相比较独特,并不能称为帅。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因为他,成为更好的自己
好多鸡汤情感文里都有这句话“因为喜欢他,所以成为更好的自己”,我一直觉得挺俗的,看了就起鸡皮疙瘩。没想到却真实地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一直寻思着怎么让他记住我,不仅仅是认识我。由于我的一时冲动填了文科,便与他完美地错开班级。除了天天往他们班也就是我分班前的班级跑之外,我真的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毕竟一个文科生和一个理科生能够交集的地方少之又少。到后来,我逐渐融入了新班级,
却发现和以前的班级越来越格格不入。渐渐地,我不再刻意地去以前的班级了,只是从之前一个星期能见他两三次,变成一个星期可能也见不到他一次,切实地体会到了“一周不见,如隔三秋”。于是,我发扬坚持不懈的优良品格,终于弄清楚他的生活规律和每天的行动路线,接下来便是不断的“偶遇”,在餐厅、在操场、在水房,每一次跑完步回教室的路上、每一次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每一次他去打球的时候,不放过任何一个和他“偶遇”的机会。当时的我,多么想和他说一句好巧啊。
高中的第一个寒假,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迫切地想回学校。到了开学的前一天晚上,睡觉时竟然痴笑得合不拢嘴。开学那天学校举行了表彰大会,我听着年级第一的讲话,想的却是如果我站在舞台上发言,他会不会记住我?我发誓,那是我迄今为止最有行动力的一次,说干就干,没有丝毫拖沓。
我每天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早上第一个起床,晚上躲在厕所里预习第二天的课程,兜里随时揣着写满知识点的小本本,无论去哪里都用跑的,上课打瞌睡时会很羞愧,对于没有完全弄明白的问题再也不得过且过,好像以前那个不到最后五分钟不起床、遇到难题懒得深究、每次考试之前只会心虚地祈祷“考的都会,蒙的都对”的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晚饭后,我会在走廊上背书,一遍又一遍地记严重拖我的后腿的政治历史,即使走廊上的玩笑声此起彼伏。橙子说我已走火入魔。六点十分的时候,整个校园里都回荡着预备铃的声音,而我只能听到篮球弹在石灰地上铿锵有力的节奏,我的心脏也随着他手中的篮球一上一下,奏出一曲青春乐章。预备铃响的时候,他会准时从篮球场回来,夕阳下的他,即使没有穿白衬衫,也温柔得不像话。
其实,激励我好好学习的原因还有一个,他学习很好,从高一就被选中参加自主招生,假期里要留在学校培训。当时的自己实在是有点没出息,第一次认真地做一件事,还不是单纯地为了自己。每当我松懈时,就会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如果自己也被选中自主招生的话,假期就能和他在一个班级上课了。
有目标固然是好的,但是现实总是很残酷。分科后我的文科成绩是年级第167名,这是什么概念?就是即使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只做学习这一件事,也不太可能在半年内被选中参加自主招生,更别说在表彰大会上发言了。
如今过着大学轻(tui)松(fei)生活的我已经记不起来当时自己是怎样克服重重困难努力学习的了,只知道自己不仅被他“虐”,还要被学习“虐”,大有越“虐”越开心的势头,像个疯子似的。橙子说我把爱情故事硬掰成了励志故事,如每一个励志一般,我如愿以偿,高一的暑假我被留在了学校,参加自主招生培训,和他一起;高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我第一次站在舞台上被表彰,和他一起;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终于考进了年级前三名,照片被贴在教学楼下的光荣榜上,和他一起。然而,“和他一起”的意思却只是一群人中有他,也有我,他和我,犹如一个圆圈里的两条平行线,我用将近两年的时间进入有他的圆圈,却依然和他没有明显的交集。
无表白,也青春
我还没有实现在表彰大会上演讲的目标,就匆匆地进入了高三。一夜之间,大家好像都长大了。我再也不是有目的地学习,而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不学习的时候,我依然会在心底刻画他的一颦一笑,会担心如果自己向他表白会不会被当面拒绝,会幻想将来和他在一起,会纠结自己到底是和他上一所大学还是上自己喜欢的大学。
我并没有加入毕业表白的大军,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后,我平静地来到他的班级门口,他还是初见时的模样,松垮的校服在他身上却显得青春活力,笑着和一个女生说些什么。如果我是那个女生该多好,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我甚至不能大大方方地对他说一句“再见”。
在喜欢他的这一千多天里,我不是没有想过向他说明我的心意,哪怕是被拒绝,等到以后老了也不会遗憾。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年轻就是要敢想敢做,即使最后的结果并不好”。但是,因为年轻,我没有赌一把的资本,我不美,也没有才华,我不敢把我唯一拥有的一颗真心放到他的面前,让他来决定一切。
暗恋三年却没有表白,说不遗憾是假的。不过,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还是会来一场隐秘而甘甜的暗恋,即使他不明白我的心意,也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暗恋像止咳糖浆,明明苦的要命,却是一剂良药,苦涩与心痛之后,涌来的是一层又一层的
甜蜜。多年之后,记住的只有那时的甜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