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对于游子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游子漂泊在外,只为了心中的梦想,逢年过节甚至都不能回家。而我,是万千游子中的一员,刚刚加入这个大队伍,心情有些悲伤,有些想念家中的亲人。
1、
我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长大,家中没有多少存款,日子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坏,小时候经常还能吃上一些鸡鸭鱼肉。一家五口人,和爷爷奶奶挤在一张床上。那个时候,父母工作繁忙,幼儿园的费用对于我家来说是一笔不小钱,所以我是由我的奶奶带我长大,每天随着她去外面晒着太阳买着零食。
楼下不出一百米的距离就是市场,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前面停留,然后对着我的奶奶摆着一张哭脸,往往这个时候,我的小阴谋都可以得逞。毕竟我是家中最小的小辈,长辈们把最好的爱都留给了我,我吃着鸡腿,奶奶吃着鸡皮,还对我说她最爱的就是鸡皮,可笑的是,我竟然信了。
鸡肉谁不喜欢吃呢?只是因为我是她的孙子。
我在没上学之前也常常和奶奶一起去附近的集市,听着热闹的吆喝声,吃着手中的零食,往往买上一些水果,还没走到家,水果就被我消灭了。
小时候,年纪还小,不知道过节的意思,我只知道每当到什么节日的时候家中就会有好多好吃的,对那时的我来说,相当于满汉全席,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喝着小酒,母亲开怀的笑着,我静静的吃着我那碗被奶奶给摞的比天高的肉和菜。
2、
天真的我曾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过一辈子,可是,生老病死是每一个人都会面临的事情啊。
2006年,在我12岁的时候,我那慈祥的可爱的奶奶摔倒了,脑血栓加腰椎骨折,这一下让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整日在床上躺着,再也看不到外面的风景。
从那时起,我盼望着可以长大,完成我奶奶对我的期望,考个大学,挣好多好多的钱,娶个媳妇,让她看见第四代。
我在初中的时候是走读生,可以每天回家看到她,和老太太聊聊天,逗逗她笑,做着她小时候对我做的事情,照顾着她,看着她笑,我的心都是暖的。
高中时,我离开了外县的老家,来到市区,独自一个人,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的孩子来说,我是寂寞的,住宿没有三个月,我便开始郁郁寡欢,每天都生病,我知道,我是因为离不开家。
无奈之下,我的父母买了学校附近的一所房子,房价不低,存款已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我的学习却怎么也上不去。
为了考上大学,父母再次在我的身上进行着投资,报了播音主持班,学了专业特长,恶补文化课,18年来,为了我能上一所大学,父母投资了几十万,我曾记得父亲说过最感动我的一句话是“只要你能过得好,我腰累弯了也愿意。”,说这话时,我看到了他头发上夹着的白发。
2013年,在家中瘫痪了7年的奶奶离开了我,在她走的那天,我因为和朋友聚会晚上没有回家,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知道她最近的状态不好,可是,我还是那样的不懂事,她最后走的时候想来也是在责怪我吧。
要知道,她病情严重的时候可是谁都不认识,却唯独记得我是他的孙子。
20年来,家中一直都是5个人,突然变成4个我有些难过不适应,过年过节总感觉缺少点什么,我知道,缺少的是小时候的味道。
可是至少,每年的节日我都是在家中度过的,中秋时和父母赏月,过年时看着窗外的烟花,听老爸说明年咱也买,这话听了一辈子了也没看到我家的烟花。
3.
2016年,我大学毕业,为了心中的梦想,毅然踏上了北漂的路,在家里拿着2000多元工资的固定工作在父母看来很不错,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让父母每日操劳,父亲在煤矿的井下干了30年,腰腿都有些旧疾。母亲照顾奶奶7年没有一刻歇着,我想让他们走得慢些,歇一歇。
北漂很苦,每天早上睁眼,看着我住的十平米的小屋子,推门就是床,一目了然,浑浑噩噩的开始一天的生活,挤着地铁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早餐基本都是略过。
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房租,饭钱,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这一切都要自己管,自己管理一个家,我们远离了朋友,远离了家人,为的就是梦,更简单点,为的是钱。
我未曾看到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可是我时长看到午夜的北京,上班时间11点,很晚,下班时间11点,额,也很晚,晚到没有地铁,滴滴回家,到家累到倒头就睡,半夜肚子的争吵在告诫着你今天只吃了一顿饭,剩下的钱,我可以攒着送回家。
身边的朋友,有的回家当了公务员,有的花钱进入了电视台,有的继承了家里的产业,每天晒着照片,闲的除了玩就是玩,而我忙的成了孙子,不知道周末在哪里。
不停的工作,白天在工作,夜晚在加班,睡觉中脑子里想的还是工作。我知道,这个社会是现实的,我没有钱,怎么给父母好生活,如何去养我的女友。
中秋佳节本是团圆日,而我却依然选择留在北京,趁着放假写写文章做做兼职,赚点饭钱,这是我第一个没有在家中过得中秋,天空中的圆月,似乎在嘲笑着我的一无所有。
给远在家乡的母亲去一个电话,送上我对于节日的祝福,她在那边问着“儿子,最近,好吗,别不舍得花钱。”
我说好,一切都挺好的。
挂了电话,流着眼泪,看着自己的生活,是啊,一切都好,现在我至少有个住的地方,有份工作,有爱我的人,一切都好,饭,有吃就行,房,有住就行。
我也知道,生活都会好的,即使在不好我也不能告诉我的父母,那样她们更加不安。
给自己的压力太大,难以承受,我在国庆的时候辞去了工作,看着被诊断为抑郁症的证书回到了家,我告诉我的父母国庆放假,回家陪陪他们,三个月不见,父母仿佛又老了许多,久别重逢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我并没有说抑郁症的事情,这一切我都可以调解,国庆七天后,我再次踏上了返程的火车,继续前行,我知道,不管怎样,我的身后都有家,我也知道我不能放弃,我要让我的父母过得更好。
我想家,但是却不能回,为了将来,只有咬牙度过,想家的时候打个电话,听听父母和爷爷的声音,笑一笑,生活没有过不去的。
抱怨没有用,和父母抱怨更没用,只能自己一点点去实现完成目标,在寂寞的夜晚,我们不孤独,我还有远方的亲人,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我也很庆幸,春节我能回家,去看看我的奶奶,陪她说说话,和父母吃一份团圆饭,明年继续加油,生活是这样子,不如诗,我们一定要走下去。
最后是我在中秋佳节当天写下的一首诗歌,送给所有在外不能归家的游子。
思家
圆月映湖心,街头影攒动。
南方万里路,家灯已点起。
老母门中立,两眼远方眺。
来年今日时,吾将与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