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在路边捡了个男人。
主角:萧北鸢元朔
简介:上一世,我在路边捡了个男人。我为他冷落驸马,助他摆脱奴籍,赐他宝马香车。可他却夺了江山,灭我全族。将我囚禁地牢,纵容他的新后日日折辱。就连我那备受冷落的驸马也没能逃过一死。再睁眼,我回到了两年前。他跪在冰天雪地里,眼中满是委屈。「殿下,您不要奴家了吗?」我卧在驸马怀里,冷哼一声:「哪来的腌臜玩意儿,拖下去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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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牢内,鼠蚁横行。
唯有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映照出江棠的轮廓。
我害怕地缩在墙角,衣衫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驸马去哪了?」我颤抖着问。
江棠蹲在我面前,轻轻拨开我眼前的碎发。
「陛下托本宫给你带了份礼物。」
她挥了挥手,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牢房里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刺鼻而又窒息。
「咚」的一声,陆子晏的脑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不——」我尖叫出声,拼命爬向他。
却被江棠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不明白她和元朔已经得到一切了,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放过陆子晏。
「我与驸马成亲三载,素无夫妻情分,为何要杀他?」
我狠狠瞪着江棠,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是你欠我的!」
「我与子晏哥哥早有婚约,是你横插一脚,毁了我的一切。」
她骤然拔下发簪,插入我的胸口。
「他就是个负心汉,他该死,你更该死!」
温热的血蜿蜒而下,将囚衣染成一片刺目的红色。
我蓦地想起宫变那天的刀光剑影。
陆子晏单枪匹马调转回头救我,心甘情愿落入元朔的圈套。
向来光风霁月的他,满脸血污,衣衫褴褛地跪在我身边,说:「是臣无用,保护不了殿下。」
……
胸间窒闷得几乎连喘息都变得困难。
我握住江棠的手,将簪子又往深处推了几分。
夜渐深,风渐凉。
虚无的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耳边却传来元朔的震怒。
「皇后!」
紧接着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嘈杂声渐息,我又坠入了长久的昏暗。
久到我以为自己已经走上了黄泉路,要与族人团聚时。
元朔的声音又从四周传来,低沉喑哑。
「传令下去,将公主按皇后之礼安葬。」
不……
我不要做元朔的皇后!
我是北齐的长公主,名正言顺的驸马仅有陆子晏一人。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跟他说清楚。
前方闪起明灭的光,像是晨曦初破时天边渐染的彩霞。
黑暗褪去,一切渐渐清晰。
我似乎做了场梦。
梦里发生了许多可怕的事情。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慢慢认出,这里是昭阳殿。
而梦里被凌迟处死的皇兄,此刻正安然无事地站在窗前逗狸猫。
「皇兄!」
我眼眶一热,飞扑过去。
却被他侧身躲开了。
「这会儿功夫都能睡着,说吧,昨夜又与那玉潇馆的元公子厮混到几时?」
「皇兄,你胡说什么?」
我的思绪像捆麻线缠绕在一起。
「萧北鸢,你那些闺房之事都传遍京城了,还想瞒着朕?」
他抱起双臂,微微抬起下巴示意。
「喏,你要的圣旨拟好了。」
元公子?圣旨?
一道明亮的光芒从脑海中闪过。
天道昭昭,居然让我回到了两年前。
前世这一天,我呈上元家被诬告的证据,平反了埋藏多年的冤案。
元朔也因此摆脱奴籍,被我接进公主府。
从一名低贱的男倌,摇身一变,正大光明地与陆子晏平起平坐。
利用我的关系,广结朝臣,收买人心。
如今想来,怕是连我们最初的相遇,都是谋划好的。
我回过神,将圣旨撕了个粉碎。
「元家窝藏祸心已久,皇兄当年没断错案。」
是我错了。
是我养虎为患,真心错付。
将身边的人卷入漩涡,推向无尽的深渊。
好在这是两年前,一切还来得及。
我跑出昭阳殿,直奔巡防营。
元朔一时半会儿搅弄不起风雨,我得先去搞定眼下更为棘手的陆子晏。
其实我对巡防营并无多少深刻的记忆。
只记得先前我在宫晏上喝醉酒,在营房睡过一晚。
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池。
翌日醒来居然被人看到我和陆子晏睡在一起。
我俩这才不情不愿地成了亲。
我推开半掩着的木门。
陆子晏的副将正用石锤敲击着木栅,另一名下属则在除雪。
两人一见到我,皆是匆忙地停下手头的动作。
互相推搡着,似是在商量谁先去通报。
「陆子晏在吗?」我问。
「在在在,将军呃……驸马在午憩,属下给您带路。」
「不必了。」
我微微颔首,径直踏上石阶,轻车熟路地来到营房。
屋内略显昏暗,只有几缕从窗外透入的日光。
陈设布置同之前一样简陋朴素。
我立在门口,微微踌躇。
刚欲开口,便听见内室传来低沉慵懒的声音。
「谁?」
再次听见陆子晏的声音,我没来由地一阵心酸。
想开口回答,眼前先氤氲起一层水雾。
脚步声渐渐近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屏风后。
心底的悸动一股股向上翻涌。
那是活生生的,完好无损的陆子晏。
「殿下怎么来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语气清冷又疏离。
他手中的长剑,却微微颤抖着。
我深吸一口气,透过水雾看向他。
「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这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臣遣人送您回府。」
陆子晏的语气格外生硬。
「我不该来?」
我固执道:「当初咱俩就是在这被捉奸在床,你都忘了吗?」
他两腮微鼓,带着些孩子气。
「臣知道婚事非殿下所愿,待时机合适,臣自请和离。」
嘁,上一世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前世我受不了刑罚,半夜疼醒过来。
陆子晏轻轻将我揽入怀中,将小臂伸到我面前。
「疼的话就咬臣吧。」
我揪住他的衣襟,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你不该回来,我不值得……」
他突然落了泪,泪水滴落在我的指尖,滚烫至极。
「值不值得是臣说了算,殿下别怕,臣会一直守着你。」
我奔向陆子晏,双臂紧紧环绕住他的腰身。
「我错了,夫君。」
「咣当——」
长剑掉落到了地上。
我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来的路上我就想着,若是见到你,一定要抱一下。」
就像上一世在地牢里那样。
陆子晏紧绷着下颌,心跳如擂鼓般怦怦作响。
正当我想着是在这里「再续前缘」,还是回公主府再「翻云覆雨」时。
他强硬地掰下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臣尚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说罢便行了个礼,捡起剑欲要离开。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腰带上的并蒂莲玉佩。
「我、我鞋袜湿了。」
陆子晏被我拽了一个踉跄,回头看我。
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我无辜的模样。
我顺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头埋在他颈边。
「方才路上走得急,还跌了几跤呢。」
僵持片刻,他终于妥协。
扶着我到床边坐下,转身从衣匣里翻出一双女式罗袜。
嘶,不对劲。
我正要开口质问,他抢先一步解释道:「这是殿下留下的。」
回想起那日的一室旖旎,我老脸一红。
「谁问你了……」
我摸着床边的裂痕,转移话题。
「这床也太破旧了,回头我让内务府打一张金丝楠木的。」
「不必,臣睡惯了。」
陆子晏走近几步,蹲下身来。
动作轻柔地捧起我一只脚,脱下湿透的鞋袜。
他的指尖冰凉,我不由得缩了缩。
「别动。」
他握住我的脚踝,严肃又认真。
我垂下眼眸,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
「陆子晏。」
「嗯?」
「你会为了救一个人而落入圈套吗?」
「既是圈套,为何要入?」
我犯了愣,不甘心地追问。
「为心上人也不会吗?」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了片刻,道:「会。」
我鼻尖一酸,克制住想要抱他的冲动。
「陆子晏,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陆子晏表面上不近人情,却实打实地口嫌体直。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终于答应跟我回府。
临出宫前,还贴心地向内务府借了辆马车。
刚从宫里出来,我还觉得有些许陌生。
但没走多远,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京城大小大小的街巷,我年少时几乎都走遍了。
可那些记忆里,到处是元朔的身影。
我蓦然觉得亏待了陆子晏。
他是卫戍御前的武将,不常出宫。
成亲后仅有的几次休沐,也是回府面对我的冷嘲热讽。
后来元朔入府,堂而皇之地挑衅他这个驸马,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
我坐在陆子晏对面,背靠着车厢生闷气。
气他不争不抢,更气自己有眼无珠。
车厢内的氛围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我失去了平衡。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倾倒。
陆子晏迅速伸出双手,稳稳扶住了我。
「殿下似乎有心事。」
我摇摇头,掀开帘子往外面看。
街上熙熙攘攘,凡尘烟火气扑面而来。
有商贩的叫卖,也有孩童的嬉戏。
没有燃起战火的京城,一片祥和。
「你看——」我伸手指了下路边的小贩。
「那是城东的老王,他家的枣糕是全京城最好吃的。」
「这条街角的酒楼常聚集着吟游诗人,围坐在一起品茶聊天,三言两语间便能吐出旷世奇作。」
「还有那个茶庄,里面的说书人总喜欢编排皇室绯闻,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我还听过我和你的……」
「殿下怎么不说了?」陆子晏的眼底藏着满满的柔情。
这叫我如何说……
说坊间传闻驸马不行,长公主兽欲不满,才跑出去找野男人?
「算了,都过去了,赶明儿他们就得重写戏本子。」
言语间,马车悄然驶过一处繁华场所。
牌匾上明晃晃的「玉潇馆」三个大字刺痛了我的眼。
想起前世元朔的所作所为,我紧紧攥着车帘,骨节都泛了白。
他伪造证据,哄骗我为元家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