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重温张恨水先生的《金粉世家》,感叹于先生在文学领域的深厚底蕴让金燕西与冷清秋这对曾风靡一时的俊男靓女成为一个时代的意难平,再读鸳鸯蝴蝶派代表作家、章回体小说巨匠的爱情经典《似水流年》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会称“张恨水终结了一个时代”。
由新华先锋再版的这部《似水流年》在书籍的装帧方面是令人感觉最贴近那一时代的民国雕花风格,极具时代特色,又透出那一时代的奢靡感,正如先生在自序中所述:希望可达,奢望不可达。希望与奢望之分别,吾不知其意何在,然私意揣之,不外二义‘一曰人当知足,一曰人当悬一可达之目标而求之,而已’。
每一个被虚度的今天,都是不可重来的黄金时代。
书中所叙之青年学生黄惜时显然是先生用以体现此二义的最好诠释,名为惜时,却不惜时。‘大凡少年人,干黄口,脱乳牙,而其所希冀者,必三事同时起,则为求学、求业、求恋。顾此三事,不能并得,必有先后。’而常人若将三事颠倒,必误了人生中的黄金时刻,惜时奢望三者同时得之,却因本能受限,最后无一所得。
黄惜时将人生中的黄金时代定义为及时行乐,爱了一个又一个,在火车上与白行素一见钟情,后到北平又抛弃女友与交际花米锦华同居,冒充大少肆意挥霍,其父来北平被其拒认,后被米锦华识破其真实身份后离去。黄惜时落魄街头,愧恨难当,发愤做了徒步旅行家。
面对爱情、亲情、金钱、肉体、虚荣,黄惜时的内心对此充满了奢望,正如张恨水自序所述:希望可达,奢望不可达。当希望变为奢望,人的本能不可满足时,一切都将成为泡沫一般,让幻象破灭。
一生所求,往往越追越远,蓦然回首,流年似水。
张恨水的小说素材多取于现实社会中具有现实意义的故事,此话题经久不衰,多引起读者共鸣,情节的曲折婉转让整个故事生动鲜活,而其运用章回体这一艺术形式来表现现代生活则更加符合读者的审美。
亲情和金钱,纯真与虚荣,爱情与肉体,堕落与悔悟······读张恨水先生的《似水流年》如同走进了一个心怀奢望之人的人生,这一生有不可达的奢望,亦有人生三者皆为空的悔恨,更多的是恨水先生所表达的‘可怜亦复可叹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