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一：捉放鱼
场景：会说话的癞蛤蟆，跳房子
人物：小妹，路人
西河开闸放水了，有鱼，快点去捉
骑上自行车，叫上小妹
轻快的脚步，是自行车的吱呀声
扭着小屁股，行进在童年的泥巴路
只想着鱼，忘记了颠簸，倒进路边的泄洪沟
爬起来，继续前行，仿佛什么没发生一样
小妹在后座哭泣，问我怎么还没到
我笑嘻嘻的说，快了快了，哥哥保护你
别哭，好丑，
哭得更凶了，咋办哩，哄哄
等长大了，哥娶你
笑了，咯咯声摇曳着
现在，带你去摸鱼，好大鱼
少年的快乐，是天空的风筝
飘过屋脊，从蓝天下掉下来，挂在树梢
光着脚爬树，要去摘星星
星星的会游泳的鱼，捉了放，放了捉
累了，躺在河边休息
癞蛤蟆舌燥个不停
逮住训问，怎么这么讨厌
它说，它要吃天鹅肉，在练习唱歌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
往前走，莫回呀头
通天的大道，九千九百九十九哇”
真他妈难听，跟破箩筐一样
黄昏，叫我回家，提溜着鱼
欢快的笑声，洒满路边的玉米地
幕二：斗嘴
场景：小饭馆
人物：老杜，我，国华
青春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们却在赶往饭桌的路上
老杜：老板，上二锅头
我：不行吖，我们还是整点小瓶茅吧
国华：别撇着喝，说家乡话
我：别，忘了怎么说了
国华：熊样儿，要这个，水煮鱼，多放点辣椒
老杜：有煮花生么，来一盘
国华：想吃煮花生，没有，要老醋花生，多放点醋
我：能不能有点追求啊，看我的，洋柿子炒鸡蛋
老杜、国华、我：拍个黄瓜吧
我：要不要来个海鲜，澳洲小龙虾
国华：别扯淡，上哪儿找神马虾，还澳洲
老杜：听说，房子又涨价了
我：打住，这事儿说了几十年了，还有完没完
国华、老杜：没完！
小饭馆，是青春的纪念册，翻着翻着
我们就像木质的小桌，变得油腻光滑，闪闪发着光
敲着碗，就哼唧上了
“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
生旦净末丑，好汉不回头。”
酒不醉人人自醉，岁月不醉，人已醉
鱼已在天空游走，带走了星星
我们睁大眼睛寻找，未来不可见
背后躁动的青春，挂在杨树的尖顶，沉默不语
幕三：赶鱼
场景:大河
人物：群鱼、我、魔镜
“魔镜，魔镜，告诉我，
这个世界上，谁最自恋？”
“你！”
扇了魔镜一个大大的耳光
知道就好，说出来，找抽
躲在暗黑不见五指的屋子
自导自演，自说自话
我想要飞翔，可我只有一半翅膀
站起来，走进黑暗的漩涡
体验自由滑行的感觉
我跌落在河边，初春的冰，化了
冰冷的水，挡不住回流的鱼
它们要去哪里？
魔镜说：它们去寻找自己的家
快去看看，跟紧了
追寻着鱼的脚步，踉踉跄跄
碎冰扎破了我的脚，倒刺拽住裤脚
一个女人，在和我同行
美又白，握紧我的肩膀
乳白的翅膀煽动
流着泪奔跑，水流湍急
“大江东去，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
流着泪呢喃，“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生命是逆流的鱼
行走，是快乐的诉说
经过，是梦的风帆
我是有脚的鱼，我在追逐一场逆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