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01人生若只如初见 ——从《泰坦尼克号》到《革命之路》

如果跟随别人的步伐,一厢情愿地将《革命之路》看做是《泰坦尼克号》另一种结局的延伸的话,我想,最诗意的感慨莫非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其实大部分观众应该都在心理默默猜想过,假如泰坦尼克号没有撞上那个该死的冰山,假如大胡子船长不是过于依赖他二十六年的航海经验,假如卡尔能“放爱一条生路”,那接下来的情节应该是怎样,杰克有没有带露丝来到那个他口中充满诗意的码头?露丝有没有在杰克骄傲的眼神中跨立马上?杰克会不会是另外一个莫奈?露丝有没有学会熟练的吐口水?但一切都只不过是假如,泰坦尼克号也逃不过已经被注定的大结局。同是落魄子弟成功勾搭上大家闺秀,同是英雄救美的庸俗桥段,同是一个与女主角有资深渊源的“第三者”插足,《泰坦尼克号》的结局远没有《西厢记》那么遂人心愿。 

《泰坦尼克号》是由一场赌博导演的与生死相关的一夜情故事,一个感人泪下的分离,两个别开生面的庆幸,赢得船票的人庆幸一场爱情,输了船票的人庆幸一个余生。但或许对于露丝那样,接受传统大学教育,本应按照被安排好的轨迹走完一生的女孩子来说,偶遇“没有钱便没有烦恼”的杰克,他的放荡不羁,他的随心所欲,他对单腿妓女的深情描绘,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梦幻,这个梦幻造就了“一见钟情”的瞬间,卡尔能给她的是全部的生活,杰克能给她的是鲜活的灵魂,一个研读过“佛洛依德”的女孩子,一个对上流社会的庸俗、枯燥、乏味厌恶到要等人来拯救的女孩子,一个衣食无忧到要从梵高的作品中寻找安慰的女孩子,她的选择毫无意外的,将是鲜活的灵魂。 

或许这种选择就叫做爱情,如是,那么我们需要记住两个伟大的瞬间:一是露丝从救生艇上坚决的跳回到泰坦尼克号;另一个是躺在木板上的露丝握着杰克冰冷的手说“I promise!”。一个是对爱情的义无反顾,一个是对濒临死亡的爱人的郑重承诺。 

所有感人的瞬间,所有经典的演绎,都是一个悲剧,一场注定,也许只是因为悲剧才美好,也许只是注定才更接近于童话。 

而同是由莱昂纳多和凯特主演的《革命之路》则缺少了《泰坦尼克号》中的酣畅淋漓、惊心动魄,公司小职员弗兰克和话剧演员爱波的婚姻生活,在褪去激情的恋爱余波,有了两个孩子之后,他们像其他所有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夫妇一样,重复着日复一日的争吵、鄙夷,他们跟朋友偷情,与同事调情,乏味的生活像一团死水。然而,在某一个翻看旧相册的瞬间,爱波突然想起了恋爱时弗兰克曾经为他描绘过的巴黎天堂,于是,一个“抛弃现有的生活,奔向遥远的巴黎”的小想法悄悄在她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她甚至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理想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在获得弗兰克的同意之后,弗兰克却因为一个“吊儿郎当”的行为意外收获了升职的机会,升职和安稳的诱惑让弗兰克最终做出了妥协。 

当然,这妥协扼杀了他们的爱情,也扼杀了爱波的生命。回顾整部影片,弗兰克与爱波之间其实不乏激情的瞬间,他们相识在一个跳舞场所,热情的舞步和侃侃而谈让爱波对弗兰克一见倾心,尤其是对他描述的巴黎充满了“人间天堂”的向往,可以畅游世界的经历也简直是一种膜拜。但也许,任何人都逃不脱“婚姻是爱情坟墓”的伟大定律,《革命之路》与《泰坦尼克号》比起来,更注定,更悲剧。 

可以说,两部电影中的人物性格有极大的相似性,同是曾经随心所欲的男主角,同是对现实厌倦怀抱理想追逐自由的女主角,它们分别揭示了不同年龄段对爱情的不同理解,如果说《泰坦尼克号》是时代的骄傲的话,那么《革命之路》则是时代的缩影,它们均用一个魂归天堂的悲剧揭示了爱情的童话。 

如果将《泰坦尼克号》与《革命之路》合二为一,如果将《大话西游》的结尾套路硬搬上《革命之路》的荧屏,如果弗兰克也在电影的最结尾抱着爱波看到杰克冰霜满发地沉入大西洋的海水中,他会不会也轻抚着爱波的后背戏谑地说:“他好像一条狗耶”? 

一百年前的泰坦尼克号上是否真发生过那样类似爱情的生死故事已经不重要,日子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它永远不会站在原地,给我们许许多多个八十四年去细细玩弄每一个伴随着《泰晤士报》头条发生的一夜情,爱情不是《泰坦尼克号》,爱情是《革命之路》,是被每一个冰山、诱惑、琐碎、家庭、社会、出轨、升职、偶尔冒出来有关理想的小念头扼杀之后的叹息,爱情是不相信爱情,爱情是体验爱情之外的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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