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好比列车,
你上车时,
发现早有人在等你,
比如你的爸爸妈妈。
在这趟列车上,你还会遇上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他们指引着你的人生方向。
李叔同(弘一法师)和夏丐尊,
他们就是丰子恺生命中的“贵重”的人。
他们的珍贵并不仅仅因为是丰子恺的老师,
而因他们以自己的精神世界征服了丰子恺。
丰子恺明白了,
他为什么要上车,
他这趟列车将驶向哪个方向。
丰子恺画画不要脸
抗战时期,有个武艺非凡、胆识过人的双枪老太婆。虽然"老太婆"三个字不讨喜,但冠以“双枪",亦是我儿时争相模仿的偶像。
但我今天要叨念的是:中国现代艺术史上第一位被称作"漫画家"的画家一一丰子恺。你也许问:他作画好,还是文章好?我们先不管左手枪法厉害,还是右手枪法厉害,仅是双枪并发的样子,想想就有趣。硬是要问,有人戏说:“现代作家里,画画画得最好。"
说到这里,要讲一件忍俊不禁的事: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一天早晨,丰子恺翻开上海的“新闻报",一篇题为《丰子恺画画不要脸》的文章赫然入目。他不禁大吃一惊,心想:自己素来与人无冤无仇,何以对他这样?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因而怒不可遏。待他读完全文,却会心一笑。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请看下图。
"这是笔不到意先到"。丰老一定是个有意思的人吧,作品才能如此"有味”。
作父亲
有一年,丰子恺带一群孩子闲居乡里。乡居寂寥,绝对屏除外来诱惑而强迫孩子在看惯的几间屋子里隐居,似也有些残忍。
一日,挑担买小鸡的经过,笼子里蠕动着无数可爱的小鸡,好像许多雪球。五六个孩子一下被吸引了,哭的哭,喊的喊,摸的摸,硬要买。三番五次,五次三番讨价,卖小鸡的硬是挑着担子在转角上消失,留下嚎啕大哭的孩子。
对门大嫂说:“这个卖小鸡的想做好生意,他见小孩哭,越是不肯让价了。昨天便宜一半,还大一半呢!"
关上门说:你们总叫"好来""好来"“要买"“要买",那人就不肯让价了!
小的孩子听不懂我的话,继续抽噎着;大的孩子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我继续抚慰他们:
我们等一会再来买吧,隔壁大妈会喊我们的。但你们下次……”
我不说下去了。因为下面的话是“看见好的嘴上不可说好,想要的嘴上不可说要”。倘再进一步,就变成“看见好的嘴上应该说不好,想要的嘴上应该说不要”了。这一片天真烂漫光明正大的春景中,向哪里容藏这样教导孩子的一个父亲呢?
作为父母的我们,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在这你虞我诈的较量中,在这天真纯真的眸子里,你讲得下口吗?我明白大师与我们毫无两样,并没有什么解决问题超级法宝。他总率真着、敏感着、善良着、平凡着……
生命中的重
___悼夏丏尊先生
夏老先生教国文的时候说:“不准讲空话,要老实写。”有一位同学,写他父亲客死他乡,他“星夜匍伏奔丧”。夏先生苦笑着问他:“你那天晚上真个是在地上爬去的?”引得大家发笑,那位同学脸孔绯红。这样的教法,最初被顽固旧守的青年所反对。他们以为文章不用古典,不发牢骚,就不高雅。但这样的人,毕竞是少数。多数学生,对夏先生这种从来未有的、大胆的革命主张,觉得惊奇与折服,好似长梦猛醒,恍悟今是昨非。这正是五四运动的初步。
以往我每逢写一篇文章,写完之后,总要想:"不知这篇东西夏先生看了怎么说"。因为我的写文,是在夏先生的指导鼓励下学起来的。今天写完这篇文章,我又本能地想:“不知这篇东西夏先生看了怎么说。”两行热泪,一齐沉重地落在这原稿纸上。
读完丰子恺的这两段话,我扪心自问:在我的生命中有这样"贵重"的人吗?回答是肯定的。他可能是亲人,老师,朋友,甚至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会让你顿感世界有光照进,挺胸向前。
2018年8月16日
毛毛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