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5点左右,我还没回家,妈妈就来电话,让我今晚一定回家吃饭(平时总有一些应酬或者加班,我晚上不回家吃饭是常事)。
我原以为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匆匆赶回家。一看,妈妈正好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我走近了才发现,今天的晚饭的确不一般!
灶台上的材料不是市场上的那些,而是回家过年的亲戚昨天来北京,从千里之外的老家带过来的特别食材:野蒿,小野葱,榨广椒,腌肠或者腊肉......有了这些食材,我知道这顿饭的主角就这样定了——蒿子饭,呼之欲出。
说起蒿子饭,我不由地热血沸腾了一阵。近了说,这大概是好几年前尝过的味道;远了说,这就是我们从小时到现在都还在回味的美味饭菜。
自我们一家人来北京了这些年,除了割舍不了的家乡亲戚朋友之间的亲情友情,还有一个就是家乡的味道,那些地方饭菜,那些儿时的味道。老家的亲戚经常惦记着我们,想着法的托运各种家乡的食材过来,让我们偶尔也能尝到家乡的味道。
看着妈妈娴熟地摆弄着各种食材,我在一边也偷偷地学起手艺来。
大约半小时后,一顿只可能在老家才能吃到的蒿子饭,硬是在北京的饭桌上强势登场了!
确切的说,蒿子饭不是一道菜,而是一种主食。但是,只要这顿饭是蒿子饭,便不可必去做其他的配菜了,有了这道美味,其他的菜都是多余的了!
我们一家人在饭桌上一边品尝着专属家乡特色的美味佳肴,一边也不由地回忆着多年前在家乡的那些往事,以及更早的那些岁月。
我记得妈妈以前就给我讲过,在五六十年代,这道饭菜曾是父老乡亲们的“救命恩人”。饥荒年月,每家每户一年的口粮敞开来吃也就能撑上一个多月,所以各家都必须用各种应季的、能就饭的东西掺和到一起,冲抵粮食,尽可能地少用主粮。春夏,会有一些野菜,野花,树叶,藤叶等;秋冬,就只能将一些砍下来的树剥皮,或者一些野根茎,野藤搜集起来,晾干,磨成粉,储存。春夏里最多,这其中就包括这野蒿。相比其他的,野蒿生命力强,基本在山野里田坎上都能找到,吃起来没有像其他品类那样的怪味,不伤胃的,易消化,味道也是最好的。其他的,诸如,黄栌叶,葛藤叶等各种树叶都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气味和味道,难嚼难咽,尽管这样,但只要每顿都有这些还是不错了,也算是能吃上一顿饭。
如今,蒿子饭,不在是用来救命的了,不再是饭桌上的家常便饭,但是这位“救命恩人”却驻进了家乡父老的心里。一到春天,要是你好久不曾吃上它,就觉得这个季节里少了点什么。所以在老家的时候,一到春天,我妈妈还经常一个人跑到山野里去采摘已不多见的野蒿。还是像往年那样的配料,做好后,然后左邻一碗,右邻一碗地送过去。不知道是被妈妈的细心感动,还是他们想起了那些难忘的岁月而感动,邻居们经常是热泪满面。
饭桌上,妈妈舒展的笑脸,我也细细的端详着面前这一碗承载太多往事而今它也是来之不易的蒿子饭。说实在的,我刚才已经吃下了一碗,但是真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地品味。
一般,第一碗第二碗下肚后你可能都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因为,它倒没有特浓烈的味道,就只是太好吃了,你会不知不觉就狼吞虎咽地下了肚。
今天,我也是到第二碗才缓下来,慢慢地咀嚼着,品味着。饭桌上的蒿子饭,腾腾地冒着热气,整个屋子里都是它淡淡的香味。入口的那一会儿,你会感觉到它懒洋洋的,撒落在你的口腔;你会感觉到它软绵绵的,牙齿轻轻的踏上去,好像你踩到雪地上那样。你会感觉到你就在山岗上,一阵山风迎面而来,和着树叶和泥土的味道。阵阵清香,丝丝柔嫩,微微酸辣。让你浑然不知是在进食美味,而是在享受这静好的时光。
岁岁年年,蒿子饭随着漫漫的时光,妥妥地刻在我们的味蕾里,深深的印在我们的心坎上,成了像我们儿时过节才能盼到的山珍美味!
Tip.蒿子饭的简易做法!
所需食材:
野蒿、小野葱、花椒、辣椒、榨广椒、腌肠、玉米面......
操作步骤:
1、摘洗好新鲜的野蒿、小野葱,取适量花椒、辣椒、榨广椒、腌肠、玉米面(半斤左),备好;
2、将野蒿和小野葱切成寸多长的小段,腌肠切成小块,备好;
3、将上述各种食材混在一起,浇一小杯水,搅拌,和匀;
4、上甑蒸,约一刻钟左右,待食。
蒿子,又称“面蒿”,为菊科植物艾属,多年生草本,羽叶互生,与药用艾蒿极其相似,一般很难区分。面蒿气清香味甘甜,没有艾蒿的药味,艾蒿茎直立,面蒿丛生,功效与艾蒿相近。此野菜可以当主食,故称为“面蒿”。加玉米面、腊肠蒸的饭叫“蒿子饭”,十分浓郁的乡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