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来看我的伤口,有一天它会结成疤,痛会消失,但疤痕不褪。
这个社会中本来就不存在那么多的同情和关照(并不否认好人的存在,因为我也曾遇到过很多好人,是要一辈子铭记和感恩的人),一旦你的伤疤暴露,大部分人都会毫不客气的去揭开,甚至残忍的在伤口上撒上一把大盐,忍,只能默默的忍受种种戕害,当自己体无完肤的时候也正是刀枪不入的时候。我一转学生加之复读生,刚走进班级就感受到似毒箭般的目光,射在身上激起的疼痛撕扯着心脏一阵酸楚,我知道很多人是看不起我的,想融入这个团体需要时间,但我没想到雪上加霜的是这种歧视的目光不仅仅存在于同学之间,更有老师都会对我嗤之以鼻。
我也不愿将他的名字放到公众平台,我也不愿意在将来的某天遇到同学时他们会责怪我连自己老师的名字都不放过,我也不愿在一个明媚的午后的一堂课上不经意地想起令人心酸的名字,我可以放过他的名字,但我无法做到隐藏自己气愤的情感,我永远都不曾对他放下恨意。
我不是恨他那如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备课方案,也不是恨他习惯性的拖堂,因为这些起码还能证明他对待地理这一科目的端正态度(虽然你的能力相当有限),我恨的是因为他在原本静好的午后课堂上那尖锐的嘲讽,以至于我在今后的地理课上再也没能抬起头,青春年代初露的芳华,被他狠狠的掐死!
刚到新的班级,我的成绩不好,被分配到那苍凉的角落,前面的两位同学学习成绩不好,而且也是属于调皮捣蛋类的“不良学生”,上课经常性的说笑打闹,尤其是地理课上(地理和生物中考不参与考试,他们本来就不重视自己的学业,更何况是与考试无关的学科了),我也不能准确的记住当天的课上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可能是很招笑的“两只小蜜蜂”,总之在他们身后看到他们的表现即使自己在努力,注意力也会不由得被他们吸引,我尝试了如掐自己和抖腿等多种方法来分散注意力,目的就是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最终我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在那么一瞬间,噗嗤的一声惹来了全体人员的关注,我知道我是摊上事儿了,但我没想到笑声的代价却是侮辱性的言辞,而且那些话出自人民教师之口。
“你就是新转来的那个学生?”我回答他说是,他开始不依不饶,“你这个外来户,你上课笑什么?有什么大喜事?笑就笑吧,把你那腿抖个什么劲儿!既然你转到了九班,你就应该知道九班的规矩,别没事了上课自己傻笑,就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退班一样。”
全班哄然,大笑声如鸡血一样注入他的身体,他站在讲台上像极了一只竖起全身羽毛的公鸡,趾高气昂。
诸如“外来户”、“傻笑”、“退班”等字眼像厕所里蠕动的蛆虫令我恶心至极,又像一把把沉重的锤子,一下子把我锤扁在地,永无翻身之日。我低头把自己埋没在双臂之下,让自己沉溺在这由老师所带领的嘲笑声中,我不想反抗,因为已无地自容,所以任自己浸泡在这沸腾的油锅里把自己炸成焦炭。
我一个人出远门在外上学,方言不同,生活习惯不同,这些异于当地学生地特质常常成为同学取笑的砝码,但我都能忍下来,但就当我觉得一切都会变好的时候,一切在我的努力下把困难走得顺利些时,却被自己一向崇敬的老师冠上了“外来户”的桂冠,成为一生都无法从心上抹不去的“雅号”,至今在听到新闻中提到农民工这一外来群体时,脊背都凉意嗖然,有这样的标签,每到异乡时,我都变得小心翼翼!
时隔多年,我仍无法忘记他,真是难得的老师呢!我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我想说,虽然他给我的“外来户”我仍无法摆脱,但我的日子还算顺利,而且我在远方也真诚的希望他的日子过得不好,起码不要比我好,这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坏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