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这是我再次出现在木之声的时候,那些熟悉的面孔给我的问候。我才离开一个月而已。我总是像用肯定句回答陈奕迅的《好久不见》里面的那句歌词“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一样给那些在QQ上或者微信上不曾寒暄的朋友一些生活的“意外和惊喜”。我是个没有归属感的人觉得到哪都一样,到哪都会有一群聊得来玩的开的朋友,再次来到木之声,我竟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和轻松感,看到那些熟悉的一草一木仿佛看到了2014年的我的影子,我还清楚地记得在那条板凳上我翘着二郎腿在那认真练着吉他的样子,记得我和痘痘玩着赛车游戏的情景。突然很想哭,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我竟然在这里那么平静地度过了内心的挣扎与沉淀。MR shen说,浪子终于开始有牵挂了。
柳梦的头发开始披肩了,已经秒杀了他一直未曾秃顶过的胡须了,T恤衫也换成了除白色外的颜色,他的全职吉他教师的位置也被学弟姜磊代替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将他长长的头发用手挽到脑后,操,还挺好看,文艺大叔范儿十足,他现在下班比以前早多了,虽然依然是被一群女生围着学吉他。还记得我练吉他比较勤快那会儿,他时不时地弄几句新的曲子出来在我面前显摆,那些刚学吉他的女生一听到他那花了3000多大洋改造的雅马哈弹出的调调就立刻用双眼表示出了想学的冲动,至于当时的情景可以脑补完成。我总是笑笑,给我三天时间。我的吉他弹唱能到现在这样能拿的出手跟那些时候我俩除了睡觉外天天黏在一起的日子是分不开的,虽然他几次邀请我去他家睡觉都被我拒绝了,为我日后的性取向是正常的留下了一丝证据。那天晚上见到发哥了,发哥是木之声的创始人,虽然我还在亚马逊上班的时候发哥经常对我说,亚马逊不行啊,被京东和天猫搞垮了,但是在现在为止我网购的话第一参考还是亚马逊。发哥还是老样子,我的突然到来让他打开了话匣子,他说,最近店里卖掉了好几台古筝,墙上都没有古筝挂了,得去弄几台来补上,只是最近学琴的人没前段时间多。那个时候每周二痘痘休假,就是发和赵姐在守店,我依然是下班后就和他们一起守店,发哥是武汉人,赵姐是黄石人,他们很恩爱,女儿草莓也很可爱,木之声是他两慢慢地拼搏出来的,而且在文化街一开就是三个店,柳梦镇守的店和痘痘镇守的店斜对着,另外一个店是专教学架子鼓,由熊老师镇守。我经常在三个店里闲逛,发哥开始一直以为我是无业游民,周末和工作日怎么都能看到我,还劝我去他的店子上班。当天痘痘依然是一个人坐在木之声玩着指弹,虽然他脸上的痘痘已经在我帮他选的祛痘药的作用下渐渐褪去,他英俊的面容也慢慢显露无疑,但是痘痘一直是我对他不变的称呼。他对我的出现有点吃惊,“你怎么回来了”?我递给他一瓶百事说,“我走的时候你说我下次回来请我K歌,所以我来了”。痘痘指了指我手上的花生牛奶,“换一瓶”,他笑了笑,“今天不行明天我休息明天可以”。“哎哟,不喝百事了?”。痘痘是和姐姐赵妮一起学的吉他,已经好几年琴史了,在木之声他还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史。那女孩是痘痘的学生,痘痘之前是收学生的。当时的痘痘对爱情还抱有幻想对女人这类生物还感兴趣。时间长了,那女孩的聪明好学吸引了善良单纯的痘痘,痘痘于是就开始了他漫长的追求之旅,坚持每天一条骚扰短信,条件反射的作用下,那女生感觉到了痘痘不纯的动机,痘痘因为一脸青春痘遮挡了他还算朴实英俊的脸,一直嘻嘻哈哈讲话打岔隐藏了他执着认真的性情,所以那女孩顺理成章地将痘痘归类为死皮赖脸的类型。在这个看头说话的年代,颜值高的去追一个人叫做坚持不懈,反之就是死皮赖脸。痘痘感到很挫败但是并没有放弃,继续死皮赖脸地打电话发短信,虽然她太为痘痘省话费了并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不过痘痘坚持着他的坚持就像坚持他的吉他一样,就这样半年过去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女生同意做痘痘的女朋友,并且开始学吉他了,之后的三年就像童话故事一样发生着,痘痘义无反顾地为女生付出,女孩也很不客气地一一接受。就在女生快要毕业的那天故事便开始变成了痘痘一个人的独角戏了,女孩去了法国留学。我当时还与痘痘谈论过此事,他说有想过娶法国找她,但是女生不那么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至今仍未释怀。之后的几年痘痘一直单身着,说对女人不感兴趣。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但是我知道痘痘还是没丧失动物的本能的,对异性还是有兴趣的,只是再也找不到像那女孩那样的人了。每次来木之声痘痘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搬上一个凳子坐在木之声的门口怀揣一把dove在那弹着日本的曲子,偶尔有对面木之声的学生过来请教,他才纠正一脸落寞的表情。有段时间痘痘还是挺欢的,去年冬天的时候天气冷,琴弦太硬,我们就连续了好久没练琴地玩着狂野飙车的赛车游戏,他自诩高手中的高手,虽然每次被别的赛车手轻易地甩到身后他总是说,这次不算,别人的车比我的车高好几个档次。整个冬天我们没花一毛钱,将狂野飙车从第一季玩到了第八季,里面的赛车都是我们骂了N多次其他的玩家后辛苦挤入第一名赚来的。很多个晚上,教钢琴的林老师看到我两那么痴迷地玩着游戏一直感叹年轻真好,其实她比我还小点。痘痘最终没有请我去K歌,他说去K歌的时候,我说下次吧。没有看到林老师,不知道她是不是跟随他的男朋友去武大深造了。第一次见到林老师她还单身,打扮的很淑女,钢琴弹得快比得上痘痘的吉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聊起来的,她当时还一直怂恿我跟她学钢琴,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吉他。冬天的时候木之声总会有开水,不是我烧的就是她烧的,所以我们两其中一人看到有热水的时候就会知道另一个人也来了痘痘是从来不烧开水的,他那时大冬天还喝百事,一直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我不知道就痘痘每次喝百事的事跟他说了多少次,可乐杀精,但是他就是不听,当时林老师还给他算了一笔账,一天两瓶可乐,一个月花的180元钱都可以买上好几包烟了,痘痘一直嘻嘻哈哈,土豪的世界你不懂。有一天看到林老师和对面书店的一小伙肩并肩差点就手牵手了,我就问,那男的谁啊?老是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你。你妹的,他是我男朋友。我和痘痘听了狂笑不止,因为对这对组合感到意外,一个一口脏话的喷情,一个知书达理的文青。他两后面的故事比痘痘的温暖,所以没看到林老师我并不意外。
我还特地去木之声架子鼓那个店看了看熊老师,他现在还在爱琴海兼职架子鼓老师。依然骑着他那破旧的自行车每天穿越着雄楚大道这条创造无数堵车新记录的大道。第一次见熊老师是在柳梦镇守的木之声,他当时也教吉他,不过是古典吉他,每天多热密法所拉稀多,像背书一样。他那时每天都是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后来在痘痘镇守的木之声和熊老师的见面机会频繁得多,熊老师平时话不多,不怎么主动找人聊天,那天我在那玩吉他他突然问我哪个公司的女孩子多,我有点奇怪便开起了玩笑,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别的姑娘,他一脸无辜,我结婚?找谁结啊?我们的开场白很轻松,得知他家一直催婚后我给他指了几条明路,武汉富士康妹子多,华师妹子多,大公司妹子多。当时还告诉他写简历,他说以前从来没写过这玩意儿。我们的年轻时光都花在了读书写简历找工作上,他在玩吉他组乐队学架子鼓。我们聊起了他当时组乐队的故事。他说当时在地质大学那里学的吉他,之后就开始组乐队,和很多乐队一样,他们当时没有钱买乐器和音响,他一天做两份兼职,送完自助餐马上去另一家餐厅洗碗,有时候穷的没钱吃饭就找卖馒头的阿姨借馒头,当时的社会还不像现在这么功利,阿姨二话不说见到他过来就直接给他两个馒头,那个时候啃馒头也觉得香甜无比。后来乐队陆续接到了一些演出,但是赚到的钱还是不够生活,坚持了几年乐队成员陆续离开转行做了其他的,之前的贝斯手现在在开餐馆,鼓手去写字楼做了白领。熊老师依然坚持着音乐。坚持着做他一亩三分地的音乐教学。
我私底下一直形容赵姐是风一样的女子,她是痘痘的姐姐,发哥的妻子。每天顶着一张娃娃脸穿越华师东西区,只要木之声有她在,就会一直经营下去,我想贤内助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发哥年轻时一直跟着姐夫做吉他批发代理事业,对吉他了解入微但是不怎么会做销售,赵姐天生有着一张挂着浅笑的脸,她可以将每位光临木之声的顾客当作朋友一样的交谈,谈音乐谈生活,聊到尽兴时也会女汉子般地哈哈大笑。2014年整个冬天我每天像上班一样地赖在木之声霸占着店子里唯一一张桌子玩电脑,她都不嫌弃。有一次我买了一本许巍吉他弹唱集,她直接就翻开一首首弹唱起来,我表示吃惊,她说,她也喜欢许巍,以前练的都是他的歌。虽然是一个孩子他妈了,赵姐依然每天卖萌时卖萌,认真时认真。
我想我无论何时再回武汉都会去木之声看看,就像回家一样,那里的wifi会自动连接,那里的笑声会扑面而来,那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真实的故事,那里每次都会认识一些有真实故事的人。我不在武汉的时候谁经过华师的时候请替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