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比前几天起得都早,十点半吃了饭。于是又晒着稀疏的阳光,窝在躺椅了看着闲书。看到朋友圈里师妹转发的推文,学校应对开学延期有了网络授课的安排,想着我的毕业设计指导老师不常用微信,很少跟我联络,心中有些担忧。
午饭炒了早饭剩下的米饭,加了鸡蛋、菜椒、火腿丁,不知道为什么,家里饭菜的味道和在学校的饭,就是不一样。就算是简单的米汤,哪怕是我在学校自己买了食材回去煮,都做不出来家里的味道。
初高中是在隔壁市,现在大学,与家千里相隔,恐怕食材也都有很大差别吧。
午饭后,趁着身上的热乎劲儿,坐在桌旁背了单词,慢慢找到那种宁静吧。在Forest上种了几棵树后,去院子里看到老妈在移栽什么。
原本,那些小小的植株是长在地上的,在一个架子的下面,占据了一长条的土地。说是移栽,其实是简单粗暴地直接用手挖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天气冷,扎根并不深。然后我妈找了一个空的小花盆栽进去,浇上水。
另外有两盆之前就有的,这种盆栽会长得长长的,长出花盆,长到地面上,于是,扎根。之所以简单粗暴地、在这冬天的季节就移栽,是因为它生命力很顽强。这点我妈在捯饬的时候说了好几遍。
我妈念叨着这种草(姑且说是草吧)长起来了,垂挂下来会很好看,刚好新移栽的那个小花盆有铁丝固定着弄了一个可以提挂的地方,过一会儿,我看到她在家里存放废品的地方想要扯出一个一头固定在墙上的铁丝,后来尝试无果,扭头找到了一个更粗的、两头已经被弄弯了呈挂钩状的铁棍,那一刻,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欢呼雀跃,兴冲冲地去把那一个花盆挂在了空天外机的下面。不得不说,很合适。
记不清是从哪一年开始了,我妈开始喜欢种这些花花草草了。不知不觉,家里已经快要没有地方可以放了,一个窗台上摆满了一排,有芦荟,有吊兰,有仙人球,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来。爸爸也和她一起,侍弄这些花草。有些莫名的意外。
以前的印象里,我妈最常种的是菜。
从小到大,我们倒是挺经常搬家的,但是,老妈的菜园,一直都在。尽管有时大有时小,但走到哪儿,就能带到哪儿。
夏天里的菜最多,豆角、黄瓜、番茄、小番茄、苦瓜、眉豆、茄子、辣椒,哦~还有青菜,上海青(勺菜)、油麦菜、荆菜、香菜(Oh~NO!香菜)、白菜会晚一点种。如果地方够的话,还会种些红薯和玉米,红薯叶和梗可以下面条和炒菜吃。
后来,南瓜和冬瓜也陆陆续续开花结果了,我妈如数家珍地说哪儿哪儿的叶子里藏着几个小南瓜和小冬瓜,等到霜降前,要把长大了的白菜用手一叶一叶地合起来,用绳子捆好,用破布包起来,我才知道,原来平时看起来白白的,粗粗壮壮,结结实实的白菜,是这么来的。
我也喜欢去菜园里看,常常看到她在忙活。于是老妈常常把发现的红了脸的的番茄、长胖了的苦瓜、开花的辣椒、刚露头的小南瓜指给我看。那时候她脸上闪烁的自信、欣喜和满足,在我的小脑袋里记忆犹新。
小时候虽然不常能吃到肉,但是一年四季的餐桌上,还是十分富足的。
这几年在县里安了家,院子小了很多,菜种得少了,又偶然得了几个盆栽,后来便陆陆续续种了不少。现在是冬天,待到夏天,院子里还会有夹竹桃、鸡冠花、蒲公英和一种桃红色、四个花瓣的小花,虽然长得比较随心所欲,但还是很热闹的。
心里想着,以后送老妈东西,可以考虑送盆栽了,不过真的说起来,她现在种的这些,基本都是不费钱得来的,养着养着就多了起来。有时候养死了倒也不太在意,倘若是买来的,指不定反而养得不惬意了。
后来我妈又在拿这不用的筷子在松一个空花盆里的泥土,想着弄散开来,拣出里面的石块和塑料,掺了一些锯末儿,说是可以让土比较蓬松,锯末儿是从我姥爷那里得来的,他常常做一些称手的用具,于是锯木头的时候把锯末儿留下来给我妈。
她搅拌得差不多了,问我种些什么比较好,又说,现在天太冷了,等到“二把儿月”(方言,就是二三月份暖和一些的时候)再栽,那时候容易活。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栽什么,就进屋转了一圈看了看她的小家伙儿们,看到一棵芦荟在一个塑料瓶剪成的小盆儿里,就拿出来说,就栽这个吧。
我妈掂着看了看,说,移栽的时候直接拿剪子把瓶子剪开,挪进新的花盆里就好了。我说这招儿可以。她拿了拿,放在地上了,过一会儿又忍不住说让我找个剪刀来,我忽然觉得她很可爱,像个兴冲冲的小孩子,想到了一个小妙招,觉得是蛮可行的,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
我笑着说,你自己说了等暖和了,现在又急着动手,我还是给你放回去吧。她于是笑呵呵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
过了会儿我又看到她找了一个小盆儿出来,在底儿上放了块海绵,还跟我说着这样可以防止水土流失,哈哈,我发现老妈养着养着,总结出了很多小妙招,还有各种材料,锯末儿前面说了,她还弄了一些红土,一些肥料,小铲子,老爸还弄了个小喷壶......
她又想着在刚刚吊好的那一盆下面再吊一盆,问我能不能想办法用绳子打好结吊起来。我心里笑她真是闲不住,又仿佛意犹未尽的样子。就百度了一下打结方法,给她固定好,吊好。她语带兴奋地念叨着,等长起来垂下来,肯定像个小瀑布一样地好看。还说,等到那时候,拍照给我看。
于是这么说着,我也变得期待起来。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拍照识物,才知道那盆草的名字是垂盆草,“莹莹一把落盆边,低垂脖颈似含羞”。上面说,它总是垂在盆边,就好像有着同情心的妇人一样,所以花语是“同情”。
大概是同情寒冷的冬天里总是显得没有生命力,于是它悠闲地生长着,释缓着我们在冬天里对脆弱生命的紧张,让我们也有了一份静待未来的娴静心境。
前几天的雨雪天气,垂盆草上还沾着不少泥土,但也能看出,这几天刚刚回温的天气里,它已经悄无声息地长出了新芽,显露出新的绿意,肉乎乎的,有些萌。
期待将来你的美照,小家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