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柔石
“昨天有许多穷人以为天气从此会和暖了,将棉衣都送到当铺里去。谁知今天又突然冷起来,恐怕有的要冻死了。”
“我自己是始终了解的:我是喜欢长阴的秋云里底飘落的黄叶的一个人。”
陶岚却想到极荒渺的人生底边际上去。她估量她自己所有的青春,这青春又不知是怎样的一种面具。
萧先生: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封信,你可在你底日记上记下的。
我和你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谈话不上四点钟。而你底人格,态度,动作,思想,却使我一世也不能忘记了。
他还是用前夜未曾写过的那张信纸。他写下:
我先不知道对你称呼什么好些?一个青年可以在他敬爱的姑娘前面叫名字么?我想,你有少年人底理性和勇敢,你还是做我底弟弟罢。
“外边的空气,已甚于北风的凛凛。”
他回到校里,看见一队教师聚集在会客室内谈话。他们很起劲地说,又跟着高声的笑,好像他们都是些无牵挂的自由人。他为的要解除他自己底忧念,就向他们走近去。可是他们仍旧谈笑自若,而他总说不出一句话,好像他们是一桶水,他自己是一滴油,终究溶化不拢去。
“人类是节外生枝,枝外又生节的——永远弄不清楚。”
(转自自己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