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柴郡猫
下雪了。
对于北戴河来说,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在校园里,雪渐渐铺厚,总之,看上去就十分惬意。
我是喜爱雪的。不论温度还是厚度,只要是雪,在飘飘扬扬还未落地的时刻,我就已经开始期待。
记忆里有关于雪的最深刻的记忆,那是初中的时候。雪已经很厚,冬季阳光散射在雪上,远处望去,高处的雪总是泛着钛白的颜色,却也零星散落着阴影洁白的孔洞。风总是在你想好好看雪的那一刻,没完没了的向你展示它的力量,展示它和雪共舞的成果。当然,很美丽。
洁白的雪花,片片阳光氤氲不开的六角白色花瓣,风只是轻轻一引,像是爱人执着此生挚爱一样,白色花瓣就开始飞舞起来。轻轻落在地上,又再次飘舞,在流动的空气中画出一副属于风与雪的爱情。这样展示爱情,风中飘舞着,我仿佛也嗅到了一丝冬季的温暖,不知是冷色的阳光,还是内心望着雪的温馨。
北戴河的雪,坚硬着。校园里水泥路面的积雪,由于走的人多了,仿佛也形成了一条原路上的正确道路。雪花慢慢修复着塌陷下去的地方,我们的一脚,在一夜飘飘扬扬的雪花平原上,像突然坠落的流星,来不及许愿,就带来了平原的灾难。我稍作停留,望着迷乱的白色花瓣,没有进入教室,而是绕着一号楼转了一圈。遗憾的是枯树没有雾凇,枝头没有积雪,天空没有飞鸟,云端没有阳光。这样的冬季,这样的雪花,却也还是降临在这里,一如廊坊的冬季。
头上的积雪慢慢消融,混着行走微微渗出的汗水。对着一号楼一楼大厅的镜子用力的甩甩头发,再稍加整理,我就走进了教室。
雪下得更大了。
周五在我和朋友的千盼万盼中缓步走来。它微笑着,为了享受难得的假期,我们也在迎合着它的微笑。路面的积雪慢慢凝固,一部分成为了冰。温度也在极速凝固,我仿佛预见了我的鼻息在还未完全离开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冻结。
我知道,我在盼着周末。周一至周五心中不得安宁的我,烦躁着。听着日复一日的铃声,它在催眠我,催眠我是一个准时的孩子;它在强化我,强化我成为一个钢一般的机器。于是,周末来了,我开心着,却也悲伤着。
朋友们对校门口的那扇门有着想法,想着周五跨出那扇门,周日再回来。我也有着想法,周五和朋友们跨出那扇门,却独自一人拿着新书掩饰着寂寞慢慢回来。我明明期盼着周末,面对着安静的宿舍,安静的校园,安静的食堂。我享受着,却也真正的落寞着,失去了笑声的我,身形仿佛如满满天飞舞的雪花,只是没有什么风轻轻的吹向我。
独自回到宿舍,五楼的高度还是可以俯瞰食堂的屋顶。红砖的屋顶,铺满了洁白的雪花,加上偶尔升起的白色的青烟,犹如青烟将屋顶染成了白色。我默默站在窗边,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回到自己的床上,看着书,听着歌。
不知何时,天已经全黑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就在黑暗里睁大眼睛,时间的脚步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声音分贝是最大的。我还记得早上大家带着困意的眼角都洋溢着快乐,朋友们也是互相施以眼色。现在我却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到底是得到了什么还是失去了什么?这样寒冷的冬季,地暖热了身体,有时候心总是空落落的。心像是被挂在一片旷野的半空中,西伯利亚的冷风没完没了的吹,在你的防御下,它就减小它的风力,总是偶尔会有冷风习习溜进来。
星期六的早上,熟悉的铃声没有响起,手机闹钟催促我起床。洗漱完毕,食堂也是那样的冷清,偶尔路过的也是三五成群,宿舍楼一楼门口正对食堂,连接两个门之间的积雪早就开始融化,露出了点点墨水般的砖地。
恰恰这样的两栋楼之间总是在走出门之后,能够感受到阵阵大风,从左到右,从里到外。我裹着能够御寒身体的衣服,顶着风,无聊而又慌张、迷茫的不知去向哪里。
这样的清晨,多是虚度,就连回忆起来都像是塑料薄膜一样令人无力的窒息,我琢磨不透。大多数的时候,也只是打开门,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在五楼,望着操场上的积雪,望着路边的柳树上的积雪,望着雕像上的积雪。我望不到远方,因为有一排整齐的树,挡住了风去的地方,困住了我和多余的想法,让我和冷风周旋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