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天气就象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一旦没有太阳就如女人没了好心情一般,有时甚至刹那间就阴沉了。从九寨沟出来,转入岷山,地上有些积雪,我们车上的老大说:“这种情况应该给车轮装上防滑链了。]”我也听到两位司机师傅在咕哝着要不要装,隐约听得他们好象在说要过了几道弯子再装。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一念之差竞然会成为我们这次游川最大的惊魂,也是最深 的记忆,甚至一度使我把神奇的九寨风光全部抛之脑后。
山道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陡,透过玻璃我能清楚的看见地上的结雪已凝结成冰,司机师傅的脸色越发凝重了,然而不知为什么他依然没有停车装防滑链,可能是上得坡上就象骑上虎背一样,原本谈笑风生的小马导游突然也不作声了。
险情来自于一个陡峭的转弯口,在我们前面的一辆中巴突然停在那里,而且缓缓地倒溜下来,我们的司机师傅脸色突变,轻轻地骂了一句,在这种冰上开车,稍有常识的人都晓得绝不能急刹的,一个把握不住就会翻车。于是只能倒车,可是因为在坡道上,而且冰滑车大,我们坐车竞然因轮胎打滑逐渐偏离了方向,对于这种危险的接近,女性好像天生比我们敏感,我已听到几个尖尖的叫声。其中还夹杂着雄性浑厚的:“别慌,别慌”的叫声,事后问起发音之源,他也讲不清是在叫自己别慌还是叫车上其他人别慌或者是叫司机别慌,因为据说他当时看到司机脚在发抖。而当时的我却真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万幸,车虽然偏离一点方向,却终于刹停了。两位司机松了口气,下车开始装防滑链。我和导游下车帮忙,这才看到在我们后面不远处窄窄的山道上却也滞留了好几辆车,离我们最近的一辆轿车最是危险,车头已在悬崖边;再后面是几辆大巴,乘客大多已下车,司机们都在装防滑链。我发现因大雪覆盖山峰一片银装素裹越发显得妖娆,而比我更有闲情的是几个孩子竞然乘着这时的空档玩起雪来了,欢乐的嘻闹声传来,略略缓解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经过短暂而漫长的等待,我们的师傅终于直起身来叫道:“可以走了。”于是我们又踏上了征程,我感到自己和整车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巴刚行驶不到几分钟,甚至我们车上有的人没缓过神来时,猛听得司机又在骂道:“妈的链子掉了”。紧随着车子又地往后倒溜下去,车门口的备驾师傅打开门就跳了下去,向后边跑去,导游也跳下,两人都跑向后轮脱下外衣往轮下垫去,但是却依然阻挡不了后退的车子,这次我听到了前后其它车上的惊叫,甚至超过了我们车上的叫声。我见车门开着,便也跳下车,快步跑去帮忙,当我把身上几件衣服脱下塞入车轮后,才发现我们离后面那辆车的距离竟然只有十米不到了,而且车子还是刹不住,还在往下溜,甚至速度也好象更快了,后来我听车上的几位讲,司机师傅已叫他们﨣快下车,而他们因车速较快而正犹豫,就在此时,我突然感到身边一下子多了好多人,原来是后面的人纷纷上来帮忙,终于车子又斜斜的停住了,而此时才发现冰天雪地中的我竞然上身只剩下了衬衣了(小黑按:我没穿内衣)。一阵寒风吹来,我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而细心的小马导游却把我的大衣拣起,拍落了上面的积雪,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看了她一眼,她冲我笑了一笑,我突然想到了车上她和我聊起的天山雪莲花。车停稳后,我们车上的人纷纷下来了,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仍有两人分别摔了三跤,其中一位仁兄连中两元。而那些前来相帮的人却一声不响又回去了。
司机师傅综合了小马导游的围巾和我在九寨沟藏民所赠的哈达,横纽竖拧终于把防滑链又按装好了,在他坚定自信的语气中,我们终于做了没有选择的选择,又上车了。
岷山绝顶竞然有太阳,风光常亮丽。马导为我们高歌一曲:“太阳出来喜洋洋”,我看到了飞翔的秃鹫,还有高处的天葬台,我在想秃鹫的肉一定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