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心远超我发朋友圈的开心
——安阳莲池书院第67期家庭美德班厨房义工小记
·汪重阳
一、一个“懒吃懒做”的人当上了厨房义工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要是能当上做饭的“帮厨”或者“大厨”，得让太阳从西边出来。因为我以前好吃懒做，很不待见做饭。近几年来，学了传统文化后，吃素了，对吃喝更不像以前兴趣那么大了，就又变成“懒吃懒做”了。
即使以前“好吃懒做”阶段，我这个云游爱好者到外地后，也是主要观景，对什么地方小吃也没兴趣。所以，我这人是有名的不爱下厨，更不爱捣腾吃的人。我不像爱好美食的朋友们一样，时不时就上网学点厨艺，搞几样新鲜菜来犒劳自己。平常，如果夫人、闺女出门，只剩我一人在家时，我甚至都懒得做饭。
你说，我这人能当“帮厨”，甚至“大厨”吗？可是，我还真当了一次。一次可不是一天啊，而是七天。当然，这七天，我只当了两三顿“大厨”，其余时间都是“帮厨”。
这七天，就是传统文化公益机构——安阳莲池书院在2020年国庆长假期间开办的第67期家庭美德公益培训班的七天。在这期培训班上，我这个书院老义工担任了厨房义工。
到安阳莲池书院当义工，为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员们服务，我已经在业余时间坚持三年了。这三年里，书院各个岗位的义工我几乎都做过，比如打扫厕所、管理宿舍、维持课堂秩序、办公室整理档案，以及学习班结业后的床单、被罩的洗涤等都干过，就是没在厨房里干过。
没去厨房当义工，主要是因为觉得自己就不会做饭的缘故。不过，莲池书院的素食、素菜我却吃得老香，总是吃不烦。我不当厨房义工，总得有人当吧？书院的厨房里长年累月有一班大娘、大婶、大嫂级别的义工老师们在义务奉献。不管严寒还是酷暑，这些老义工们从不喊累喊苦，真是令人佩服。
书院的家庭美德班主讲古圣先贤总结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做人之道，对人的教化、引领效果非常明显。因为是“讲道”的地方，我们也常把书院和寺院、庙宇、道观等道场地相比较，还特别讲到以前在寺院后厨做工的大修行者的例子。
比如禅宗六祖慧能当初出家时，就是先在五祖弘忍大师所在的黄梅寺后厨当舂米的小沙弥的。结果，因为他老人家一心一意舂米，将后厨当做自己静心修道的场所，全心全意侍奉大家，开悟很快，从而得到了五祖的衣钵，成为了著名的禅宗六祖，也成为了后世道场地后厨义工的榜样。
不管怎样，如果是真心要当义工，到后厨为大家服务服务还是不可或缺的。不然，这义工经历就会有缺陷。所以，我就一直想当一次后厨义工，弥补一下这样的缺憾。
二、厨房做饭有点苦，大家劲头却十足
当然，当后厨义工是很辛苦的，在书院所有岗位的义工中，这个岗位的义工们是每天早上起床最早的。特别是分担熬粥工作的义工，秋冬季节早四点半就得起床，五点开始熬粥，文火熬上一个半小时后，到早七点才能按时开饭。夏天呢，就得在早四点起床了。大锅熬得粥为啥好喝？因为工夫下得足呀，匆匆忙忙是熬不出好粥的。
其他洗菜、切菜的义工，也是最迟得在五点前起床到位，开始忙碌。菜切好后，再由大厨炒好，等待学员们来就餐。现在还算在疫情期间，学习班规模不大。像我们这期，学员70来个，义工30多个，一共100来人吃饭，我们厨房义工就10个人，活儿并不大。所以，早上起床的时间还不算早。在疫情来临之前的三四年里，每月一期的家庭美德培训班最多的一期达到过约400人，一般情况下也有约200人，再加上义工吃饭，厨房的工作量可想而知，非常辛苦。
我这一次是初次下厨，主要分工是洗菜。切菜都不用干，因为我刀工不行。比如常吃的土豆、白菜、冬瓜，有时候切块，有时候切条，有时候切丝，都得基本一样大小才行。而我这切菜技术呢，老是把菜切成不规则图形，如果是切细丝，更是会切成“大老粗”，是入不得大厨“法眼”的。
这洗菜，也不是啥难事，不像冬天，水凉，冻手。国庆期间，温度还是挺高的，尽管来过一次冷空气，自来水温也没受影响。
当然，不会切菜可以，削菜皮得会。土豆、茄子、黄瓜一般都要削皮再吃。但因为我以前没干过这事，拿着那削皮器就不敢下手，给土豆削皮时，就光怕削到自己手上。为此也让同做厨房义工的几位大婶、大嫂们讽刺了一番，说一看我在家就不做饭，连个土豆皮都不会削。
笑归笑，各位义工老师还是教会了我怎样给土豆削皮，很简单：削皮器的刀刃嵌入土豆皮后，手不要抖，使点劲按住，让削皮器连着往下走就行，中间不能松动。这样练一会儿就手熟了，技术含量不高，熟能生巧嘛。就怕根本不干，那也就熟不起来了。
但是，小点的土豆、茄子可以用削皮器，“个子魁梧”的胖冬瓜就不行了。有一天下午我给一个重达二三十斤的大冬瓜削皮时，那冬瓜皮有点厚，小小的削皮器就拿不住它。我只好学一位义工老师，把冬瓜平放在桌子上，直接用切菜刀去皮。可是，人家用切菜刀给冬瓜削皮手法很熟练，冬瓜看着很听话。我却不行，那冬瓜就像不情愿被吃掉一样，在桌子上滚来滚去，根本用不上劲。费时半个小时，累得手酸臂麻才解决问题。
其实，十个义工，有九个是业余的，每一期义工还都会有变动。那为啥每一期的饭菜都这样好吃呢？是因为做饭人的心情好。我告诉大家，别看义工这工作没工资，大家干起来还真带劲，比干那有工资的工作还高兴。为啥干活儿没工资还高兴呢？因为这些义工们都已经系统学过了家庭美德做人之道，生命多多少少都觉醒了，都有义务为大众服务的心愿。而书院就给他们提供了服务平台来实现心愿，怎能不高兴呢？
还因为他们服务的对象也在学习，七天后也能让生命觉醒，成为自己的同道中人，那个服务劲头就更大了。
三、重要启示：生活甜蜜的诀窍在后厨被发现
劲头大，还高兴，再不是专业厨师，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来。
因为在这一顿顿饭菜的一道道程序中，都是义工们在全身心投入地工作着，充满感恩地工作着，那饭菜之中便也注入了感恩之心，欢喜之心，焉能不好吃呢？你要不信，整一个对照组试试，让那个对照组的厨师们在做饭时一直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的，看他们能不能做出可口饭菜来。
正因如此，瑞士手表产业的奠基者和开创者布克才有了一个惊人发现。
那是1560年，瑞士钟表匠布克在游览金字塔时，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推断：金字塔的建造者，绝不会是奴隶，而只能是一批欢快的自由人。这句话曾经一直是个笑话，但400年后，也即2003年，这个推断得到了埃及最高文物委员会的承认。
布克是根据自己的工作体会得出上述推断的：“一个钟表匠在不满和愤懑中，要想圆满地完成制作钟表的1200道工序，是不可能的；在对抗和憎恨中，要精确地磨锉出一块钟表所需要的254个零件，更是比登天还难。”
所以，布克才能大胆推断：“金字塔这么浩大的工程，被建造得那么精细，各个环节被衔接得那么天衣无缝，建造者必定是一批怀有虔诚之心的自由人。难以想象，一群有懈怠行为和对抗思想的奴隶，绝不可能让金字塔的巨石之间连一片小小的刀片都插不进去。”
正因为把握了这个秘诀，即使在大厨缺席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帮厨”也敢于“挑大梁”临时上阵了。七天学习班，中间有两天，大厨有事不能到位。咋办？总不能不让学员们吃饭吧？我与炊事班华班长，以及另一位已经退休的来自濮阳公安局的管老师便担当了炒大锅菜的重任。为啥是我们仨人呢？因为大厨缺位，大家都对炒大锅菜有点没信心，炊事班班长是最没法推脱的。我与管老师呢？又是十个义工中仅有的两名男义工，得勇挑重担，所以也不能推辞。
上阵就上阵，以往人家大厨一个人就可以干的活儿，这次我们三个人来顶替。因为，我们信奉“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因为，我们信奉只要投入，只要心诚，味道必行。
包括要过好生活，干好工作，秘诀不都是如此吗？
先比葫芦画瓢：该放油放油，油热了就放花椒；油炸过花椒后，再把花椒捞出来，然后放姜末。等油里花椒、姜味都出来时，再放菜。大盆大盆的菜放进锅后，需要不停翻动，我这个当期炊事班“最年轻”的四十多岁男义工就主要承担起了翻菜的重任。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前几天看大厨翻菜时毫不费力，以为没什么，等自己翻起来后，才发现这纯粹是个体力活儿，胳膊上没劲还真不行。
我当然胳膊上有劲，我不仅翻得带劲，还口中念念有词，翻一下就念一句“阿弥陀佛”，让管老师对我直竖大拇指。我就不相信，有了阿弥陀佛保佑，那菜会不好吃。果然，我们三个臭皮匠第一顿炒的菜就吃光了，没有像前几顿一样有剩余。这其中原因，除了那一顿大锅菜炒得量少了点之外，还可能有味道鲜美的原因。
因此，我们深受鼓舞，就连着炒了几顿，直到大厨回来才停止。
四、这开心远远超过了我发朋友圈的开心
另外，我还学会了深度鞠躬。
鞠躬？做个饭还需要鞠躬吗？做饭不需要鞠躬，但给学员们递筷子、递碗、打饭、打菜，以及安排学员按顺序就餐都需要义工鞠躬，我就是在餐厅安排学员依次就坐时学会深度鞠躬的。
餐厅的餐桌是一排一排摆放的，但如果不作引领，随便坐的话，一百多个人肯定会乱套。所以，我们就规定：一定要按顺序依次就坐，从后向前，坐满一排后再往前排推，还要男女学员分开坐。因为学习期间全程止语，怎样引领学员们按顺序就坐呢？那就只有做手势，鞠躬了。鞠躬是最有效的，当看到学员们端着饭走过来时，一躬鞠下去，再做个请的手势，学员们就“乖乖”地坐到了指定位置上。
在教室听课时，也是这样。每一晌上课时，都是进一个学员，义工们就鞠一躬，以此来引领大家按顺序就坐。这鞠躬礼也是学习班一个很好的课程，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心，都是敬出来的。鞠躬者一弯腰，恭敬心就出来了。恭敬心一出来，被鞠躬者也马上能接收到，他的恭敬心也慢慢地就激发出来了。
所以，每一期培训班结业环节，在学员们在上台综合发言时，都有人提到义工们彬彬有礼的姿态，对自己是一种莫大的触动。
我在每一顿饭开饭时，都负责鞠躬引领学员们按顺序就坐。这躬鞠得真舒服，每一次鞠躬，都是九十度，不但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还让腰部得到了锻炼，双腿后大筋也得到了舒展，真是炼心又练身的好礼节。
每一天早上五点前到岗，上午八点半收拾完早餐餐具，我会回到寝室休息到上午十点，然后再去做中午饭。下午一点半收拾完中午饭的餐具后，我会再次到寝室休息到三点，然后再开始做下午饭。晚上八点，等晚饭餐具都收拾好后，一天的工作才算基本结束。
每天中午的主食是大米，早晚都是馒头或包子、小米粥或八宝粥。所以，还会有蒸馒头、包包子的工作。在蒸馒头时，我看着那些女义工老师们熟练地拽面，切馒头，上蒸箱的手法，根本就插不上手，便往往走到一边默默洗菜去。
我这人好发朋友圈“晒”自己的生活点滴，当我把自己当“帮厨”“大厨”的照片发出去时，获得了朋友们的大量点赞，令我十分高兴，备受鼓励。就这样，愉快又辛苦的七天很快过去了。最后，看到七十多位学员们带着各种疑惑而来，获得答案满意而归的高兴状，认识到生命的价值的觉醒状后，包括我们厨房义工在内的全体义工们都非常开心。
而且，这开心远远超过了我发朋友圈的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