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四点,星巴克里坐满了人,旁边的商场里熙熙攘攘,兰岚搅了搅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张了张嘴也没说话,“又怎么了,都约我出来了,还不直接说”,庄玫边说着边懒散的撩了下头发,身体向后靠了靠让自己更舒服些。兰岚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我能有啥事,这不是好几天不见,又想你了,想今晚去你家住一晚。”庄玫白了对方一眼,声音却很轻柔“又累了吧,我家还不是随时欢迎你,只是你这是何必呢,这么苦了自己。”说完,就叹了口气。俩人都静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兰岚拿起了手机,拨出了电话“老公呀,我今晚不回去了,小玫不舒服我陪她一晚…好的好的,没事的,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挂了电话,兰岚站起来拉着庄玫,“走吧走吧,咱们去逛街,你看你冷这个脸,我再请你吃大餐,好了吧”,庄玫无奈的打了她一下,就随她走进了商场。
第二天,晚上七点,龙元小区,兰岚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己家门,“老公,我回来啦”,一边拔下钥匙一边朝屋里喊了一句。听见了声音,李沐阳从厨房走了出来,接下了兰岚的包和外套,“老婆上班一天,辛苦了,我刚好今天回来得早,饭菜已经做好了呢,来洗手吃饭吧”,说着还摸了摸兰岚的头发,“辛苦老公,每次你做饭我都得多吃好多,做得那么好吃,养猪吗”“哈哈哈哈,那你也是小瘦猪”,俩人嘻嘻哈哈的走去吃饭了。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两个人躺在沙发上,兰岚搓了搓受,空气中多了一些紧张的气息。“老婆,你是冷了吗,身体有些凉,我去给你拿个毯子”李沐阳说着就往卧室走去,拿着毯子回到客厅就给兰岚盖上了。俩人搂着看着电视,画面一片和谐。
电视机里也不知道演着什么,家里的大摆钟当当当的敲了起来,八点准点报时。兰岚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你昨晚为什么没回家,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说!!”李沐阳突然站起身,扯着兰岚的脖子,“你别这样,小玫昨天生病了,我去照顾她了,沐阳,你的松开我”兰岚推了推他的手,丝毫不松动,李沐阳看着兰岚,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紧的让兰岚喘不上气来,“老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怎的很在乎很在乎你,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了。不要走不要走…要死我跟你一起死”瞬间李沐阳就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就这一瞬间一拳头就打在了兰岚身上。兰岚赶紧护住了肚子“沐阳不要,你住手,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孩子、孩子、孩子”李沐阳嘴里喃喃着停了手。李沐阳看着沙发蜷成一团的兰岚突然就愣住了,“兰岚,你怎么了,你怎么脸色苍白,我要送你去医院,快走快走”说着他就抱起兰岚冲出了家门。
医院的走廊里,庄玫气喘吁吁的就跑了过来,看一眼手术室亮着的红灯,转身就给了李沐阳一巴掌,“昨天兰岚见面就告诉我她怀孕了,纠结了一晚上,不敢回家,就怕出事,在我家想了一晚上还是舍不得你,今天又回了家,果真出事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死活就该拦着她嫁给你,你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你把她祸害成这样你过意的去吗!!”气坏了的庄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李沐阳满眼的震惊,吓得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我有病,我害了兰岚,我有病。。我害了兰岚。。”,突然他一把抓住庄玫,“我有什么病,为什么会这样,我完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呀?”急的他大喊大叫的,“你放开我,你是不知道,都是兰岚自己扛着,骗你去看病哄着你吃药,本来以为你会稳定下来,谁知道你又抽疯,我知道你小时候受到过父母带来的创伤,我知道你可怜,可再这么下去,我怕兰岚会跟着你丢了性命!”庄玫甩开李沐阳的手,一脸严肃的对着他说话。听到这些,李沐阳一脸的呆滞,“庄玫,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过家庭创伤呀,我怎么会有病,真的不是我呀。。”,话还没说完,手术室亮了灯,医生走出来,他两个立马围了上去,医生摆摆手“孩子是保不住的了,手术已经做好了,大人没有大碍,但需要好生修养”,说完,护士推着病人走了出来,李沐阳一步迈过去,抓着兰岚的手,还没开口,被庄玫一把打掉“让兰岚在医院好好养着,我会好好守着她,你别想再来打扰她,等你先把自己病治好了再来找她,要不然我就报警说你家暴,把你抓起来,图个清静!”说着在一旁推着病床就走了,留下李沐阳一个人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周后,龙园小区,庄玫敲响了李沐阳家门,迟迟不见开门,庄玫加大了力震得门哐哐的响。“谁呀”李沐阳有气无力的拉开了门,满身酒气,胡子拉碴,满身的疲惫。看了他一眼,庄玫有些不忍“你没事吧,我得跟你好好谈谈。”“进来吧,兰岚还好吧?”李沐阳侧身让了一步,庄玫走了进来。满地的空酒瓶,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发出所有若无的臭味。
庄玫坐了下来“她身体好了很多,没有大碍,就是不爱吃东西。但我想跟说说她的精神出了些问题,跟你类似了”。
李沐阳苦笑了一声“是不是晚上八点开始就像变了个人,大喊大叫,还求人不要伤害她”,这回轮到庄玫震惊了“你知道?你这病传染吗?为什么你们两个一样的症状了,都有精神分裂?”庄玫极力表达着她的不可思议。李沐阳轻叹了一声,“我没病,一直就是兰岚病了,你知道我有病也是听她说的吧,在她的意识里也一直认为是我病了,她白天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会以为是我晚上分裂打的,其实那都是她自己弄伤的自己。”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知道兰岚有病呀,而且有病也不会打伤自己呀”庄玫的声音里充满了质疑。
“这真的是真的,怪我了。你应该从来没听她说过她爸妈吧,她爸嗜酒如命,动不动就对他妈妈拳打脚踢,在她七岁那一年,有天晚上她爸又喝多了回家,对她妈妈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没成想一脚踢到了脾胃处,她妈妈当场就断了气,那正好是晚上八点。虽然她爸受到了法律制裁,可目睹全过程的她留下了深深地阴影。”李沐阳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着,“所以她封闭了自我,从不与人打交道,后来我们相遇了,我间接地听到了她的故事,我可怜她心疼她更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我想给她美好的生活。看着她跟我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好,我由衷的开心。”
“这些事情我真不知道,在工作中她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所以我们脾气相投聊得来,才成为了好朋友。而你们的事情,也是那次她无意说出来,只是说你留下过童年阴影,所以才会有分裂的症状。”庄玫插了一句,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搞清楚事实就贸然冤枉了李沐阳。
李沐阳没有在意,接着往下说着,“真的是怪我了,兰岚之前并没有出现过分裂,有一天我出去陪客户,是再推辞不过喝得大醉,我知道兰岚在家等我,就想着早点回去,没想到我开门回家的时候,刚巧赶上八点的钟声响了,那一瞬间,窝在沙发上等我的兰岚,就跪在了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还求我不要伤害她。我都吓傻了,酒醒了一大半,抱着她一动不敢动。”
他使劲咽了口唾沫,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确实怪我了,我那天晚上也是喝多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也没有太在意。可没过几天我就发现,只要八点出现一点点不平常的动静,哪怕是电视里说话声音突然大了,她就会立马变成那个疯癫的她。那天晚上也是一样,突然就对自己又打又捶的。出事后我在反思,我以为她只要晚上不看到我,可能就会没事,没想到跟你在一起也是这样。”
听了这么多,庄玫一下子还有一些混乱,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你没带她看病吗”庄玫抬头看了李沐阳一眼,心想这一对苦命的人呀。
“看过了,也在偷偷哄着她吃药,怀孕这个事情是意外,她这个样子我没想着要孩子呢,我就想好好陪她过一辈子。既然你守着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那我要把她接回来,这些事情你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相信她会好的,只要我足够呵护她,也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李沐阳眼神异常坚定的看着庄玫。
第二天,一大早李沐阳就去了医院,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了,办了出院手续,李沐阳就把兰岚接回了家。兰岚没有问过这几天李沐阳去做了什么,李沐阳也没有说。他握着她的手说:“兰岚,我会好好爱你。护你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