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因为一些痛苦而无法自拔,在自怨自艾里憾恨和埋怨,却从没有想过,其实世界上还有许多人比我们更苦。
当你抱怨走路累的时候,有些人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当你讨厌学习的时候,有些人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当你厌烦每天还要工作的时候,有些人连工作都没有;当你抱怨没有双休的时候,有些人常年通宵达旦甚至连单休都没有……
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正以为的苦,但还有许多我们没想到的更苦,它们仿若教化般地共存于一个空间。
1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和弟弟吃穿都比别人差一大截。因为害怕别人取笑,我们很少主动跟别人说话,但这也免不了我们日夜疯长的自卑心理。对比往往无需别人言语,就能将我们秒杀于无形。
只是我们没有想到,在我们吃着简单菜饭的时候,还有人竟只能啃着咸菜馒头。她叫紫语,比我低一年级,我是在一个教室背面的角落里看到她的。她不爱说话,我逗她说话,她也不怎么说,只偶尔地回你一句。
我是后来听母亲讲的,紫语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她母亲伙同别人杀了父亲,被关进了监狱,据说后来因为发疯被放了出来,但不知去向。这个案子当时轰动了整个县城,那时紫语差不多和我一样还不能记事。
紫语的奶奶已经80多岁,没有劳动能力,所以紫语的学费是被学校减免的,祖孙俩靠着政府每月给的300块钱救助金艰难度日。
听了紫语的故事,我再不敢把贫穷当作自卑的借口,处处觉得低人一等。相对于紫语,我着实幸福太多,我曾经所觉得的苦,对她来说甚至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2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因工资低得可怜,又不好意思向家里张口,所以那时只能找最便宜的公寓房。
名义上是公寓房,但也不过是叫起来好听点的群租房。大约13平米的空间,挤了四张床,上下两层那种,活动空间仅限单人,多一个人就转不开身。但谁叫它便宜,就200,我只能负担得起这样的。
整个公寓里社会各类人都有,偏偏洗脸池和卫生间还是公用的,你时常能看见裸着上身,穿个大裤衩的男人在那里毫不忌讳地刷着牙,洗个脸,偶尔还飞一口浓痰在你面前。而你却只能忍着作呕的冲动在那边排队等待洗漱,因为你很可能就要迟到了。
有一段时间,我厌恶极了这样的生活,每天不停地在室友面前抱怨唠叨,唠叨抱怨,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赚钱,赶快搬走。
有一天,室友小兰被我抱怨烦了,她跟我说,“你知足吧,现在这种状况你能有个地睡就不错了。你知道吗?我以前睡得是沙发。虽然现在没有多少好转,但已经进步了,我已经很知足了,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我惊讶地看着她,推搡着她跟我说说睡沙发的故事。
小兰没有上过大学,因为家里穷很早就出来打工,现在在摆地摊。刚来南京那会,小兰是投奔一个亲戚去的。亲戚的状况也不好,就睡在玄关处的一个小床上,每天门一开,风就滋溜溜往里钻,冬天的时候别提多痛苦。小兰所睡的沙发就在床的对面,位于卧室通往卫生间的走道上,人来人往,噪音不止,臭味不止,且又窄又硬。
没办法,小兰没有工作,租不起房子,只能这样忍着。虽然给了一些钱,但仍被其他租客说三道四,嫌她睡在那里碍事。晚上上个厕所,突然看到沙发人有人在动,还以为见了鬼。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后来小兰就搬走了。
听了小兰的诉说,想想现在,确实如她所说已经很知足。我可以去努力改变,但至少当下我没有资格抱怨,因为比我苦得人还有更多更多。我所承受的苦,在别人那里说不定正是千辛万苦所得来的甜。
如今,我不敢说我活得有多好,但至少比以前好。就算我活得很差,我也不会再抱怨,因为我的抱怨往往只会让我自惭形秽。
世间有太多我们无法预料的苦,但从来没有所谓绝对的苦。我们之所以觉得苦,那是因为没有看到更苦。与其愁肠百结,不如跟自己说一声,再苦也要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