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帝国之纵横》中,战国名士公孙衍为嬴驷所重用,收复河西,重创魏军八万,一雪“天下卑秦”之耻。然纵观全剧:公孙衍入秦是必然,辞秦也是必然。
嬴驷受邀彭城相王,途中魏王派人截杀,所派刺客之首便是公孙衍。公孙衍对暗杀行动嗤之以鼻,然王命不可违。交手之后,对嬴驷的风度和胆识十分赞赏,感慨:“懂我兵法者,君上是第一人。”
土崖之上促膝而谈,嬴驷敏锐地发现拥有孙膑吴起之才的犀首,并未被魏王重用,且谈吐之间名士风范尽显。于是他先夸赞了一番:
“先生国学之士,又有孙膑吴起之才,三国扬名,列国稀求,人称犀首。先生才学,如犀兕之角弥足珍贵;真灼实见,亦如犀角敏锐锋利。”
公孙衍听后,想起自己在魏国不得志,大才无法施展,仰天长叹:“惭愧,惭愧啊!”
嬴驷见此情景,便进一步试探:“魏王昏聩,我若是先生,定有明珠暗投之憾哪!”
公孙衍何等聪明,怎能不知嬴驷用心,便回曰:
“秦君走险饲虎,也有相王难遂之憾哪!我与秦君一样,都是明知不可为而偏为之。”
反过来又试探了一下嬴驷:
“秦有内忧,咸阳动荡;秦有外患,魏齐叵测……秦君莫非欲开关东出?”
此时的嬴驷不确定公孙衍是否能顺利归顺,见自己的方针大计被他识破,便赶紧示弱:
“无意东出,秦国只求自保而已。”
公孙衍一笑:“只求自保为何彭城相王?”
嬴驷道:“天下卑秦久矣,秦国此来特为正名。”
公孙衍反驳:“大争之世,求王正名,无异于悬剑于顶。”
嬴驷道:“魏王、齐侯难道不知道吗?”
公孙衍答曰:“正因为知道,才请君会盟,与其分忧。”
嬴驷问:“忧从何来?”
公孙衍答曰:“南。”
嬴驷问:“楚国?”
公孙衍摇头:“秦君应该知道,楚王脾气不好。”
由此,嬴驷已然发现公孙衍大才:公孙衍所指“南”即为咸阳动荡。秦孝公时重用卫鞅,秦国法度基本修建完善。然重典损害了秦国贵族利益。嬴驷继位后,虽车裂卫鞅,但并未恢复旧制。以甘龙、杜挚为首的复辟势力一直有易主之心。公孙衍身居魏国,却对秦国之政洞若观火,言语中点到即止,却可成一家之言。
再看此次彭城相王,嬴驷确有意向天下彰显国威,借此实现东出野心,但可惜时机并不成熟。魏国因为桂陵,马陵两战大伤元气,欲拉拢齐国以制衡秦国,并缓解边境楚国迫镜的压力。齐公知晓魏王用意,同时想又探知秦国的野心和实力,才转而邀请嬴驷相王。此时的秦国内忧外患,称王会使秦国成为众矢之的。嬴驷虽有野心,但却缺少了几分帝王应有的老谋深算。
此时的嬴驷,身边太需要像公孙衍这样的谋臣了。于是他开始坦露心迹:
“嬴驷有心,想请先生入秦。我秦大地,风情自与中原不同。先生可曾听过一句民谚‘老秦人求贤,高位以待呀’。”
公孙衍摇头:“多谢秦君美意,我还要回营复命。”公孙衍虽未得魏王重用,但身为魏人的他,不愿助秦攻魏。
嬴驷见公孙衍态度坚决,不好再劝,便抱拳拜别。
公孙衍刺杀未遂,回到魏营后发现自己为魏国训练的精锐将士被魏王斩杀。此时的公孙衍对魏王已经彻底失望。在老将军龙贾的暗助下,他得以脱身。
无处可奔的公孙衍晕倒的路上,被赶回秦国的嬴驷所救。在嬴驷的再三恳求下,公孙衍叩拜嬴驷,答应入秦。后公孙衍巧用兵法,大破魏军,收复河西之地,被拜为秦国大良造。
其实公孙衍入秦早已注定:魏王昏聩不得重用,魏相惠施不容其才,在魏国报效几乎不可能。而观几国局势:齐国、韩国与魏国盟好,不会收留公孙衍;楚王好色,郑袖昭阳干政,不入公孙衍之眼;赵国国君年仅14,有大臣肥义辅佐,根基不稳,且实力较弱,只能自保。而此时的秦国,虽被称为虎狼之国,但君为明主,礼贤下士,实力亦不可小觑。
然而用张仪的话说,公孙衍是“秦人魏骨”,母国之情实难割舍。河西一战,八万魏军将士死于公孙衍之手,这一直是公孙衍的心结。
张仪入秦,主张“连横”,深得嬴驷赞赏。公孙衍“合纵”之策恰是破“连横”之利器。因此对于公孙衍而言:辞秦归魏亦是必然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