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蓝氏,蓝家仙府云深不知处。
清静的早晨,被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打破,只见魏无羡和江晚吟匆匆跑着来到云深处,江晚吟抱怨道:“你下次要是再迟到,我可没法再等你了,省的和你一起挨骂。”
魏无羡若无其事笑道:“又没事,最多罚罚站什么的,怕什么?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弱啊?”
他刚刚说完,一位身着金色袍服的少年走了过来,一朵白牡丹绣在他胸前,清秀的眉际之间点着朱砂,眼中尽是傲慢神情。
兰陵金氏的人。
魏无羡立马揽住江晚吟,拍着他的肩膀问道:“诶,这不是那个什么…师姐将来的未婚夫?”
江晚吟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回答道:“你也不瞎,问我作甚?”
“这人看着…跟个金孔雀似的,我不太喜欢这人。”魏无羡微微摇了摇头,撇撇嘴道。
江晚吟皱眉道:“不要搞得我也喜欢一样,我们说的能管用吗?这是阿娘的主意。魏无羡,有那个闲心讲话怎么没有闲心先进去?”
魏无羡笑盈盈的,道:“好啊,走吧。”
说罢,魏无羡便把江晚吟推入蓝家大门的禁制内,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云深不知处内,各家子弟都被送到这里受教几月有余,可云深不知处向来最严,最有名的就数立在大门前的“家训石”了。
石头上的家规三千多条,若只是单凭触犯了一条家规,都会受到严罚,再有禁言术,可以说是只有更严,没有松懈。
不久,魏无羡他们被带入蓝氏教堂:兰室。这一路上,各家子弟都在交头接耳,讨论什么姑苏的蓝氏双壁。
魏无羡的好奇也在这里激发,他想:“蓝氏双壁?那是什么?他们怎么都在讨论这个话题,有那么稀奇吗?”他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便没有多嘴。
直到入了兰室,他才知。
在兰面壁那里,有个窗棱,从窗棱外看进去,可以看见一位,坐着的白衣少年,他举止娴雅,仪态端庄,身着蓝氏校服,眉目清秀,长发披肩,额上系着一条姑苏蓝氏青云纹抹额。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双眸色淡,显得别人看他,都有畏惧之色,太冷清了。
毫无疑问,他便是蓝湛,字忘机,号含光君,蓝家公子,蓝氏双壁之一。
魏无羡还没看够,这就被一声带着严厉之气的训斥带走了目光:“你们是什么人?”
随着魏无羡的目光看去,一位说老不老,手持书卷,腰杆笔直的看着他们,那个人便是蓝启仁。
江晚吟见他终于派上用场了,立马行礼答道:“蓝老前辈,我们是前来听教的子弟。在下云梦公子,江晚吟。”
魏无羡也附和道:“在下云梦大弟子,魏无羡。”话语中掺杂了一丝笑意。
蓝启仁打量了他们一眼,便道:“嗯……那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江晚吟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可他旁边竟是一个与蓝忘机有八九分样貌相似的人,也佩戴着青云纹抹额,也身着蓝氏校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却是和蔼的深情。
那便是蓝家大公子,蓝涣,字曦臣,号泽芜君。
江晚吟并没有在乎,下颚搭在手上,若无其事,只隐隐看见蓝曦臣对自己笑,匪夷所思。
而魏无羡却要在兰室内扫一眼,待他扫到蓝忘机的座位旁,他才坐下来。
魏无羡扭过头来看蓝忘机,可蓝忘机却并没有要看他的意思。于是他便朝他笑了笑后,正过头,看前台那。
魏无羡一手托腮,目光呆滞,内心叫唤了一万个无聊。
待教过后。
午时。
炽热的太阳将绿莹莹的叶子照得发亮,魏无羡和江晚吟在回寝室的路上一渡漫游,当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各家子弟。
一名弟子突然问道:“你们在云梦,都是做什么的啊?”
“他?亥时起,丑时息。每次起来,一不练剑,二不禅坐。就是摘莲蓬打山鸡。”江晚吟看了看魏无羡,挑眉回那位弟子道。
“真的这样吗?那明年我要去云梦听学!谁都别拦我!”
另一名弟子说道:“谁都不会拦着你,只是你大哥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哈哈哈…”众名弟子笑起来。
此人名叫聂怀桑,清河聂氏第二公子,大哥名聂明玦。也是为了听学,被送来了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耐不住性子,道:“诶,你们谁要跟本公子去芩山打山鸡的啊?”
聂怀桑举起手,连忙道:“我我我!”
“这个可以有,还有吗?”魏无羡道。
“魏公子…我们都是些好命之徒,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百的,还是算了吧……”那些弟子推脱道。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这样啊,那好吧,就你,我还有江澄。”
江晚吟皱眉道:“我记得我没有说我要去。”
“不,你说过的。”魏无羡道。
江晚吟有点气,道: “什么时候的事?魏无羡你少给我装了。”
“你确实要去,因为我帮你说了。”魏无羡笑道。
江澄一脸无奈,他只希望不要让他背黑锅就好。
时间说快不快,一眨眼的功夫,天慢慢织上了淡黑色的外衣。而此时,一部分蓝家子弟被派到魏无羡他们所在之处的芩山上斩寻凶尸。
然而,魏无羡他们毫不知情,“哇,天这么快就黑了,我们先在近处找吧,一会儿找到了,抓回来就在这里集合…”魏无羡指导聂怀桑。
聂怀桑听得入神,而江晚吟在一旁服了般的无奈,一只手扶额摇头叹气,道:“你们要么快点,死不要面子。”然后自己到去闲逛。
而芩山的另一边,蓝忘机带着其他的蓝家子弟,手持一把名叫“避尘”的灵剑,斩杀凶尸,每一名蓝家弟子都有一把自己的灵剑,将芩山上的几只凶尸杀得一只不留。
蓝忘机用他那惯性的冷漠对其他人说道:“此地的凶尸常常祸害人间,到山上来的百姓都遭了难,所以杀之无愧。”
身为蓝氏双壁的他,立马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对各弟子道:“此山上好似还有些不对劲,我去一趟究竟,去去就归。”说罢,便持剑去了山头。
不久后,江晚吟回来了,而魏无羡和聂怀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江晚吟毫不惊讶,好似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一样,就待在原地等人回来。
魏无羡向山头的方向走去,“哎,天黑下来连个山鸡都难打!不过,打山鸡不就是如此吗?”他继续自言自语地向山头走去。
“嗯?有情况!”魏无羡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处隐隐欲动的草丛,他拿起弓箭瞄准,准备发射。
突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来,魏无羡见状,扑过去抓住野兔,“嘿嘿,原来是只兔子啊,烤兔肉也不错的。”
这时,正在草丛后搜寻的蓝忘机警惕道:“什么人?”魏无羡发觉到了蓝忘机。
他道:“吼吼,你也是来打山鸡的?哎呀呀,你在我这里可是打不到什么东……”语气未完,便刮起了大风。
在这风中竟含了一丝强烈的尸气,“别动。”蓝忘机道,他十分警觉地看着四周。
“喂,你是在对我说?还是空气?”魏无羡的语气中自带了一种戏谑。“无聊!”蓝忘机说罢,拔了剑挥向一处,那剑挥出去虽轻,可威力却不及这重量轻。
在蓝忘机挥剑的那一处,窜出了一道黑影。
凶尸!
魏无羡看见了这只凶尸,并不惧怕它,反而还问道:“诶?这是凶尸吗?”说完,他还不嫌事大。
便向那只被蓝忘机的剑气封锁住了经脉,而动弹不得的凶尸走去,蓝忘机忙喊:“危险!”
突然,那只凶尸挣脱开了避尘的剑气,“怕什么?”魏无羡一跃开来,远离了这只凶尸,可这凶尸像是故意一样,竟只向魏无羡前进奔去。
蓝忘机便挡在魏无羡身前,拔剑挥向凶尸,瞬间将它秒杀。
魏无羡留下一句:“谢过。”就用轻功离开了这座山头,与江晚吟他们汇合。一路上心里还想着:“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等蓝忘机反应过来时,魏无羡却早已没了身影,他道:“你……罢了。”
不久,魏无羡偷偷来到江晚吟的身后,吓了他一下。气急败坏的江晚吟对他道:“跑哪去了?这么慢,聂怀桑都回来了。”魏无羡听他这么一说,便看向聂怀桑。
聂怀桑一手持扇掩面,道:“对呀,魏兄,你怎么这么慢?”魏无羡便回答道:“出了点意外才迟了。”
“什么?意外?没想到你也有意外的一天。”江晚吟嘲讽他,他并没有回答,却从江晚吟的语气中可以体会到有着一丝担心。
魏无羡举起手中的一黑一白,又在挣扎的兔子。以毫无责任感的语气道:“哎呀,没事的,看!我还抓了两只野兔。说来也怪,这山这么大,我连半根鸡毛都没看到,兔子倒是多的多。”
“你倒是还有这心思!还好这意外是险些,如果真出意外了,你要我怎么向阿爹他们交代!”江晚吟的语气中有一丝生气,还有一丝不服。
自从魏无羡来到他们江家,江晚吟的父亲江枫眠就没有看重过他,反倒对魏无羡好之又好,他之所以会生气会不服,也是因为这一点。
他以前常常想:“我明明不比他弱,为什么阿爹你总是惯着他?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但是,这种念头,他很早之前就打消了。
魏无羡低下头,说道:“抱歉。”,他手中的野兔,仿佛知道魏无羡的心情,也不挣扎了。
“你好自为之,以后可别再这么鲁莽了,否则我半个眼神都不想给你。”江晚吟听他这么一说,豆腐心顿时松了松,傲娇道。
魏无羡下一秒立马变脸,走上前搂住他,赖皮道:“好好好,下次不会了。”
“我们走吧,这大半夜的了,要是过了亥时,可就进不得云深不知处了。”聂怀桑看不惯他们秀演技,立马道。
江晚吟想了想,也道:“那样也好,打道回府。”
莫不是魏无羡知道自己江山难改,本性难移。江晚吟便不必如此担心了。
(第二章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