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知道今天是白露,心里还念着"露从今夜白"。尽管这首诗不是白露的意思,但是每年白露还是会不自觉的念起来,然后就自然的接上"月是故乡明"。
中午翻微博,看到一首诗:
今夜有月亮
这是李白说的
李白说的时候
还躺在床上
他半仰起身来
从窗外望出去
于是他又说:
故乡啊
我很想你
始读被诗人的俏皮逗乐,待读到最后一句,竟然感动的觉得神来之笔,把思乡这么惆怅的情愫说的有趣又可爱,后又觉得,内心有根弦已被挑拨。
我们家算是个循着节气过日子地方。经常听大人说惊蛰了,要泡种子了;清明了,该种瓜种豆了…但我却对白露尤其的有感情。因为每年一到白露时节,外婆就会说:柿子可以摘了。小孩子最高兴的就是家里的各种瓜果熟了的时候,除了吃,爬上爬下一起摘果子也是很让人向往的。
外公有个果园,里面种有各种果树,龙眼荔枝那是家家都有,桃子李子也是片片成林,番石榴柚子也是很常见,唯有这柿子不能说多稀罕,毕竟小镇上水果铺多。但是家里拥有柿子树那就稀罕了——很多年后发小发图问我什么植物。我一看说:柿子花啊,小时候经常见啊。她纳闷:我没见过咧。
嗯,柿子树我外公外婆家果园有两棵。我从小吃着长大的。
但小时候每年柿子开花落叶我们是不关心的,我只关心柿子树有没有结果,然后缠着问柿子几时可以成熟吃。外婆就会答我:白露时,白露一过就可以了。从此这个词在我心里就是秋收的代名词。
每到白露一过,外公或者舅舅就会把柿子摘下,泡在石灰水里退涩,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削皮吃。柿子是硬柿子,肉结实清脆,甜汁四散在舌尖嘴唇,那是童年最好的零食。吃不完的外婆还会晒成柿子干,外婆手艺和妈妈的差不多,做不成工艺品样的食物,但是讨好我们小朋友的嘴巴还是很可以的,看书时啃着吃那是绝美的味道。每一年外公外婆都会泡好晒干,然后要么亲自送来,要么给我们电话去拿。我们就在很多个他们这样的无声又细致的疼爱中长大,成年,渐渐远走。
近几年,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已经没办法自己去摘柿子了。但是每年快到白露,外婆总会给我电话:中秋回家吗,柿子好吃了。每每接到电话,内心总是涌动着无数种滋味:快乐温暖的,因为被家人惦记;还有一丝丝内疚和泪目,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而我们,在外公外婆无限的牵挂中在外求生,自以为足够内心强大已难以感动,却一个电话即明白:今生啊,在外立足扎根哪是我们的愿望,陪伴和永远相爱才是啊!
白露,是个非常诗意的名字,你轻轻念起也会觉得口齿生香。而于我,念起,就似乎耳畔响着外公外婆的叮咛祝福,爱的唠叨。
念着白露,忍不住也想说,故乡啊,我想你,想我的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