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偶得，惊厥速记
疯鲸
它不断翻涌
在粘稠似血漆黑如墨的海中
它不停哀嚎
入耳之音如针刺目似锤击颅
渴望结伴而行，却已满身疮痍
摆动双鳍无力，只能任其凋敝
奋出水面的，除了自己还有阴影
一同入水的，除了阴影还有星藜
水里痛极了它想到天上去
天上有星星是那么的绚丽
它拼尽全力一跃而起向星而去
它在空中挥着感觉不到的双鳍
飞起来了，它感觉飞起来了
眼里有光，天上的星更近了
可天上的星觉得它就该在水里扑腾
若是飞了上来那还有谁会仰望我呢
于是星动了，化作了一枚枚蒺藜
它便更痛了，只想迫切回到水里
但它回不去了，只因它满身星藜
阴影将它托起，像它失去的双鳍
它这才明白，水下的阴影，天上的星星，都厌恶自己
厌恶自己是鲸
一只会说话的疯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