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笔记——古代炫富

西晋武帝、惠帝年间,洛阳有一个超级富豪,名叫石崇。做人异常高调,在洛阳城里掀起了一股斗富风。

  一个人是不是富豪,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也不是由他的银行存款数目来决定的,而是要有另一个人来衬托。就像花红之所以是红花是因为有绿叶的衬托,女神之所以是女神是因为她身边总是有一个女神经。衬托石崇的这个人叫王恺,是晋武帝司马炎的舅父、后将军,名副其实的皇亲贵戚。

  王恺饭后用糖水刷锅,石崇就用蜡烛当柴烧;王恺做了四十里长的丝布步障,石崇就做五十里的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石崇就用花椒砌墙。反正石崇的原则就是,任何东西不求最好也不求最贵,只求比王恺的更好就行。

  石崇这种挑衅行为,让王恺心里很不爽。特别是王恺和石崇就居住在同一个城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石崇有三件事做的让王恺恨的牙痒痒。第一件事是当时豆粥很难熬,可是石崇请客吃饭,只要客人想吃,那是分分钟就端出来。王恺家就做不到。第二件事是即使在冬天石崇家也能吃上绿油油的韭菜碎末儿。那个时候没有蔬菜大棚,不可能生产反季蔬菜,但是人家石崇就有得吃,你能把他怎么样。第三件事是石崇和王恺出游的时候,暗中铆劲看谁能先到洛阳城。同样都是坐牛车,石崇家的牛像打了兴奋剂跑得比马还快,每次都把王恺远远甩在后面。就这三件事搞的王恺很没面子,很郁闷。于是王恺买通了石崇家的一个下人追问原因。那个下人揭秘说:“豆粥很难熬,石崇事先就将大豆煮熟研磨成粉保存起来,等客人来的时候,把豆粉放入白粥就成了豆粥。冬天吃的韭菜末儿,其实并非全部都是韭菜末儿而是混杂了韭菜末儿的麦苗碎。牛之所以跑的快,是因为石崇的驾车者从来不约束牛,任牛撒开蹄子跑,所以跑得快。在得知了石崇的小秘密后,王恺在这三件事上终于不用受石崇的气了。这回轮到石崇生气了,居然有人为了钱出卖我,难道哥给不起那几个钱吗?不知道哥穷的只剩下钱了嘛!二话不说,手起刀落,把那个出卖他的吓人解决了。

  晋武帝司马炎在得知石崇和王恺斗富后,决定帮助一下自己的舅父,毕竟是自家人,王恺输了司马炎脸上也挂不住。

  司马炎是皇帝拥有天下财富。他从他的皇家收藏中挑选了一株珊瑚树赐给王恺。这株珊瑚树高二尺,枝条繁茂,树干蔓延,是世间珍品世所罕见。王恺获得此珍宝,大肆渲染,马上搞了一个观赏大会,邀请洛阳名流前去他家欣赏这株珊瑚,不用说,石崇也在受邀之列。

  石崇来到王恺家后,趁大家不注意,抄起一柄铁如意就向珊瑚树扔去。珊瑚树应声被砸的稀碎,王恺的心也被砸的稀碎。王恺声泪俱下的斥责石崇是因为羡慕、嫉妒、恨才下此毒手的。石崇却一脸无所谓是说:“我砸的,我赔。”他马上吩咐下人把他珍藏的珊瑚树都搬到王恺家来。结果王恺好端端的珊瑚观赏会,硬生生被石崇搞成了他自己的炫富大会。石崇的珊瑚单单三四尺高的就有六七株,株株光彩耀目。像司马炎赐给王恺那样的珊瑚石崇根本不削。他跟王恺说:“哥,看上哪株你就搬走。弟,不差钱。”

  经过如此一战,王恺不得不承认石崇比自己有钱。其他人就更不敢跟石崇叫板了。石崇轻而易举的摘取了“西晋首富”的桂冠。

  作为草根,超级富豪的生活我们是想象不出来的。比如说我们平常人的宠物就是猫啊、狗啊,什么的,但是超级富豪估计就会养一些我们平常人养不起的东西,比尔盖茨就养了一头鲸鲨,而我却连鲸鲨是个啥都不知道。再比如说他们不喜欢住在城里而是喜欢自己开辟出一片土地来造城堡、建庄园。石崇就在洛阳城外洛河北边的“金谷”圈了很大一块地,建起了自己的别馆“梓泽”,一般迎来送往的交易应酬都在里面举行。梓泽里面有山、有水、有田,依照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建筑了百丈高的崇绮楼,高到“极目南天”的地步。作为首富,石崇做事一向高调,这次也不例外。他把他的金银珠宝就直接堆在园子里,受邀来园子里的宾客直接可以感受到他“财产丰积,室宇宏丽”,生活上极尽奢华,“丝竹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水陆之珍”。总之一句话,只要是晋朝人能够想到的吃穿住行、山珍海味和乐器玩具在石崇家都能找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买不到。

  石崇在园子里养了数以百计的美女。这些美女穿的都是用最精美无双的锦缎做的衣服,佩戴的都是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石崇要求美女们都要口含异香,不能有口臭,对客人讲话的时候要让客人觉得香气扑鼻而来。为了测试美女们体重是否达标,石崇在象牙床上撒上沉香削,让所有美女踏在上面,没有留下脚印的赐珍珠一百颗;留下脚印的就不许吃饭,以使体质轻弱。

  石崇做人、做事太高调,必然有人就不服气了,这个不服气的人就是晋武帝司马炎。作为一国之君,司马炎富有四海,他十分好奇石崇到底有多富,他再富能比我这个皇帝还有钱不成。于是司马炎决定到石崇家做一次调研。为了在石崇面前显示一下一国之君的富有,司马炎在穿着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他用外国进贡的火浣布做了一套衣服,穿着驾临石崇家。到了石家,看到石崇穿的司马炎笑了,首富不过如此,很平常嘛;看到石崇家下人穿的,司马炎哭了,MD怎么下人都是穿的火浣布做的衣服。

  大臣刘寮身贫寒,小时候喂过猪、放过羊、砍过柴,长大后位列公卿依然保持着朴素的生活作风,走路上班,骑马出行,到别人家做客能自己动手的绝不让他人为之代劳。一次,刘寮到石崇家做客,内急,就自己跑去找WC。刘寮走进了一间看上去十分向厕所的房间,被房间里香气熏的睁不开眼睛。使劲儿睁开眼一看,顿时傻眼,只见房间里面放着绛色的蚊帐,精美的垫子、褥子和各式香水、香膏、香袋,屋里还有十多个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的婢女列队侍候。不等刘寮反应过来,上来就扒刘寮的衣服,吓得刘寮赶紧退了出来。后来,刘寮遇到石崇,忙跟石崇赔不是:“抱歉抱歉,一个不小心,误闯了你家卧室了。”石崇答道:“刘大人客气了,那就是我家厕所,怎么样?解手解的还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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