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家人决裂
出了月子,徐春红就上班了。西溪.欣界的很多房子已经卖出去了,但还没有交房,徐春红清楚如果不做下去,可能会和天运房产一样。业主不能按期收到房,整个项目都可能变烂尾楼的,而且几百个农民工的工资可能领不到。
徐春红算过公司的现在留下的房子如果能够全部卖掉,支付工程款和工资后还是会有笔不小的利润的。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很清楚,撑下去也许还有希望。撑不下去,那对很多人来讲会是场灾难,包括她自己还买了店铺,甚至还注册了物业公司。
她有点庆幸当时伊科看不上物业公司,自己灵机一动捡了过来,所以西溪.欣界物业公司现在就由她控制了。徐春红计划着等交房后,可以挑几个有用的人留在物业公司工作,把房产公司结束掉。孩子生下来了,至于以后伊科会不会找来,那都以后再说。
徐春红不再寄钱回家了,徐春强便趁五一假期追到锦官城来。名义上说是来看看姐姐和孩子,实际上是却是来问责的。他觉得自己的姐姐管着这么大一个公司却一分钱也不寄回家,甚至连自己的妈妈动手术,她也没寄钱回去,实在是太过份了。徐春强觉得孩子都生了,伊科虽然没有露面,但跟姐姐肯定暗中还联系着。他认定了那个有着亿万家产的伊科是自己将来的姐夫,所以当他进门看到陈墨一家人竟然住在徐春红的房子里时,脸一下子就黑了。
徐春强觉得陈墨看中的是自己姐姐的钱,甚至觉得连上次陈墨在医院救他妈妈的事的也是他预谋好的,心里对陈墨的好感消失得荡然无存。徐春强还在书房里翻东西时看到了徐春红替陈墨还高利贷的资料,他想要个一两万的零花钱,自己的姐姐都说没有,可却替陈墨这个外人付了一百多万。
徐春强把借条扔到面前,徐春红第一次和自己这个极其疼爱的弟弟发生了争吵。徐春红解释高利贷的钱是不能一直拖着,利滚利会拖死人的理由他听不进去,徐春强一口咬定陈墨就是为了钱。两个人争执起来,互不相让,徐春红板起脸说以后都不会再给徐春强钱了,让他自己找工作。
一心只想着钱的徐春强脱口而出一句,“他要不是为了钱,怎么会看上你,还不嫌弃你有孩子?”
徐春红惊在了原地,自己为了家和这个弟弟付出了全部,结果自己最亲的弟弟竟然这么看自己。她甩手打了弟弟一巴掌,徐春强捂着脸夺门而出。徐春红心痛地跌坐到在床上,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这么看低自己。委屈涌上心头,甚至想起了自己被押到地下室那幕,痛不欲生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当弟弟的说来看她却一句安慰的话没有,甚至都没问问她身体怎么样。相比陈墨却每天晚上都会问她累不累,甚至连喝水都要倒好递到她手上,蒋梅也早晚都要单独给她加餐汤,徐春红的心像被扑了凉水一般。
因为生气,徐春强出门时顺手拿走了徐春红放在门口的车钥匙,走出院门,发动车子直接冲上了马路。他觉得自己的姐姐已经被陈墨弄得鬼迷心,甚至认为姐姐是拿着原本应该是给自己的钱在讨好陈墨。开着车子不知道去哪里,该怎么办,心里想着怎么样把陈墨赶走,开车在马路上瞎转时撞到了一个闯红灯的农民工。
徐春强先不救人,还跟躺在地上的农民工对骂起来。最后路人报了警,交警查到徐春强没有驾照,二话不说就把人拘留。最后还是徐春红找到以前的吴所长,吴所长念旧情出面调解了一下。幸好对方只是伤到一点点皮肉,徐春红多赔了点钱,农民工同意了私了,交警再教育一翻后把人给放了。
徐春红把人接回家里,她觉得弟弟这回总该吸取教训了,没想到责问的话还没说完。徐春强别有用心地冒出了一句:“我后悔没直接撞死他,他就是想多诈点钱才躺在地上装死,要钱的人都不得好死。”
“无证驾驭还撞了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徐春强话里的意思徐春红自然是听明白了,盯着他的目光变得不可思议。自己的弟弟看上去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刚刚撞了人,转身竟然就在咒人死。徐春红当着陈墨的面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徐春强捂着脸跑进房间关上了门。姐弟俩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陈墨没听明白徐春强话里的意思,想追过去劝劝,却被徐春红制止了。陈墨犹豫着让徐春强冷静一下也好,不料第二天一早,徐春强直接背着包一句招呼不打就回了学校。徐春红发现徐春强走之前还把书房里任有成给的另外一套房子的房产证带走了。打电话去问,徐春强直接当面承认了,理由是那套房子徐春红曾经亲口说过是给他的。挂到电话徐春红颓然倒在椅子上,又是因为钱,亲姐弟俩人闹到了这个地步。
徐春红不敢跟陈墨说弟弟的事,因为觉得丢脸。为个女同学跟人打架还动了刀子,甚至差点进少管所,这种事情,以前徐春红想都不敢想。有过一次教训,收敛没多久,偷偷开车撞了人还不认错。连自己跟陈墨在一起,他也要管,姐弟两人似乎已经到了决裂的程度。
徐春红清楚他的心思说到底,自己的亲弟弟觉得有个外人分走了姐姐的钱。以前家里穷,她总想着等到有一天有钱了,那就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现在已经有钱了,而事情却是围着钱转来转去,完全不是按着自己原来预想的方向发展,甚至越偏越远了。
陈墨自然查觉到了姐弟俩人的之间的异样,只是他开口问,徐春红就钻到他怀里一句话不肯说。打电话给徐春强,更是直接被按掉。陈墨只是简单以为徐春红觉得弟弟不懂事,而徐春强不愿意姐姐管着自己。
陈墨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徐春红经常半夜惊醒然后缩在自己身边,有时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做了恶梦。陈墨的职业非常清楚这个恶梦的频率实太高了,高到不正常,但徐春红不肯说,他也没办法。
蒋梅见徐春红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以为是两人没领结婚证闹的,趁把孩子抱给她喂奶时劝慰:“红红,你是个好姑娘,我和他爸爸也商量过了,没事,我们能接受。你们这种情况,我问过社区了,还能再生一个。你跟小墨结婚后,过两年,等孩子大一点,你们再生一个,两个孩子我们都当亲生一样对待,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偏心的。再说了,两个孩子也热闹不是。”蒋梅当然不知道自己本身的好意却变成了一种拒绝,很显然陈墨没有把自己的全部情况跟告诉两位老人。
蒋梅在边上安慰着,徐春红只能抱过孩子,默默喂奶,一语不发。传宗接代在中国家庭中一直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她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如果嫁给陈墨那就断了陈家的后。她这样做似乎有点自私了,但是要自己离开陈墨,她又舍不得。借来的爱情,能够借多久?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