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连天的雾霾,愈加期盼一场大雪的到来,但是,这个小小愿望着实让人等的太久。
于是,我想起了几年前的一场雪。
虽然老衲迟钝,可幼稚的心里依然眷恋着一场不大的雪,飘然飞落在城市和农村,雪覆盖了院子里停放的各种高档的、中档的、低档的小轿车,乃至摩托车、自行车,突然于睡梦中惊醒后拉开窗帘,看见皑皑大雪高出车顶许多的景致,或者在灰暗的路灯下,看街上车轮飞溅起的雪,听见我急促下床行走在麦地里的雪“吱吱”声。或许,就在这一刻,寒冷的风,顺着额头吹下直至上腹,给热热的心脏一个凉飕飕的亲吻。心脏会用什么样的姿态回报这纯洁如玉的雪,也许这样的妙合,会使我的心灵像雪花一样的洁白无瑕!
因为年岁的拖延,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如心所愿,自然也有太多的梦想难以实现,幻想就成了这木讷余生的唯一陪伴。不想和更多的人和事情去接触,最好没有一个人能知道我的存在。因为,人和事情给了太多的教训和挫伤。
看着这漫天的飞雪,看着它们在风的裹挟下,仍不离不弃地相互追逐着,眷恋着。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平凡,不,应该是伟大!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对父亲的尊敬。尽管他只是一位地道而普通的农民,但越是历经岁月的冲刷,越是能真切感受到他老人家的睿智。他说:“牲口越在一起越熟悉,人越在一起就越生分。”实践真的证实了父亲的这一说辞。每一个集体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出于使命的需要、或者命运的安排,必须站在车头,他的每一个决策甚至一言一行,都可能决定着所有人的命运。倘若有所偏颇,必定会免不了与他之外的窃窃私语。而他,原本也如那些窃窃者一样,同属于这个集体中的普通一员,但又分明被集体天然地疏离了、生分了。
期盼雪的到来,就像我春天期盼绿的到来一样急迫,不是驱车远行,看那人工雕琢的油菜花景;也不是想看那弱柳扶风的婀娜景致,只是想和春天一起走近,感受那生命的复苏和神奇。雪是冬天的唯一标志,万物都在冬眠,花儿树木只有在温室里绽放,原野的草木,早就在人们的视线里褪去,各自用最完美的神态做好越冬的准备,就把荒芜和冷漠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偶尔田野里有顽童点燃了玉米杆,那火苗打老远看去,就像红丝带飘舞在大地,那袅袅盘旋的青烟,一阵阵慢慢的消失在落日残阳的地平线上。
乡下的人们就这样的欣赏冬季,感谢顽童美妙的杰作,尽管那玉米杆的主人在唾骂。
那年,农村几乎原始,我穿着妈妈做的棉窝窝鞋,虽然大拇指已经跨越出鞋的本身,在那个冬天,那就是最奢侈的保暖设备了。那场雪好大,家里的草房上倒挂的冰凌坠子足足有两尺多长。我走在没膝的雪地里,那脚步迈的好艰难,伸出的拇指已经冻得发红了,嘴里的热气似乎超过了火车长鸣时汽笛吐出的烟雾,村边的小路,麦地里去和朋友去玩雪,睡下起来,和雪滚爬在一起,渴了时就用手捧一掬雪咽下,那甜甜的无味的冰激凌至今再也没有见到了。
雪到底是什么?
不想引用科学家气象学家的理论刷新我的思维。我想知道,雪飘下来,是一个完美的周期。正像每一个生物一样,发芽成长,有生命有感情。
我大胆设想:雪是恋爱着的水。
不是吗?
正像一对恋人一样,有了恋情,生命就精彩,就会飞舞理想,飞舞感情,这飘落的时刻,就是这对恋人最美好的风华正茂的季节,这飘落的过程,多么的像一对恋人深爱一生,白头偕老的铮铮誓言,这旋转的舞姿,不就是爱人之间的亲吻拥抱和期待吗?
落到地上,如一对耄耋老人一样,睡在酥软的黄土地上,相互的拥抱着对方,用即将融化的时间,尽情享着生命的最后美好。直至雪又还原成水,不就揭示了生命的完美归结和美好的隐去吗?
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自然界都如此美好,人类就更加的超越自然。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去珍惜万事万物,更要珍惜自己身边的人,用心给这些生灵最美的慰藉,因为,你的生命每时每刻都在减少,不要把怨恨带入到生命最后那天,要像雪花一样,一开始就恋爱着,直至融化。
远望窗外,空气混浊,车辆飞奔,荒凉的田野依然在沉睡,没有飘下恋爱着的雪,我的心里仍然一丝丝惆怅。